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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甦醒

秋風瑟瑟,不知不覺間,周靈已經昏迷了兩個多月。自從小鈺離開以後,白敬德便開始全方面地照顧周靈,他和李遜之想了無數種辦法都無法讓周靈醒來,最後李遜之得出結論,周靈本來是個已死之人,但現在有股力量將他的魂魄吊住,這已經不是人力可以解決的事情,周靈的生死還是讓老天來決定吧。

涼風不斷吹入周靈的房間,白敬德推門進來後趕緊關上搖晃的木窗,接著他開始替周靈仔細清理身體。掀開周靈胸前的襯衣後,白敬德奇怪地說:“咦?今天怎麼沒有髒東西?”半個月前,周靈的身體開始排出渾濁的異物,每天都要靠白敬德清理才能去除這些東西,他也曾問過李遜之,李遜之雖然無法解釋原理,但他高興地表示,這是周靈轉好的現象,因為周靈正在排出體內毒素。

帶著心中的疑問,白敬德還是用乾淨的白布擦拭周靈的胸口,擦乾淨之後他又出門倒水,等下還要喂周靈吃藥。

白敬德出門後,昏睡了兩個月的周靈竟然輕微動了動嘴唇,然後他的眼睛也輕輕抖動了幾下,“嗯、呃。”隨著一聲輕吟,周靈徹底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陌生的環境,第一句話竟然是:“想不到陰間也這麼亮!就是這黃泉路有點長,害我走了這麼久。”坐起身來,周靈生硬地活動了幾下胳膊就赤腳下地,他在房間中到處看了看,不禁感慨道:“原來陰間也和陽間一樣,哪裡有耿叔說的那樣嚇人,看來連閻王爺都覺得我是個好人,把這麼好的地方留給我。”似乎是口渴了,周靈坐下倒了杯水,細細品過後他又說:“啊!還是這裡的茶好喝,我在黃泉路上喝的那些東西苦死了。”

正當周靈熟悉環境的時候,白敬德端著藥推門而入,當他看見周靈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時,手中的湯藥差點掉在地上。單手掐了掐自己的脖子,白敬德感到一陣鑽心的疼,他快步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湯藥,激動地轉過周靈的身子對他說:“周靈!你醒了!”周靈看到白敬德卻是一臉衰樣,他痛苦地吶喊道:“老天!你怎麼這麼不公!連白大哥這樣的好人你都要帶走!”然後他拍拍白敬德的肩膀說:“白大哥!你我還真是有緣,在陰間都能相遇!你放心!如果牛頭馬面敢來找你,我第一個跟他們拼了!”

白敬德一頭霧水地看著周靈,他疑惑地說:“你在說什麼啊?什麼陰間什麼牛頭馬面?你又沒死!”

“啊?白大哥,你可別亂說話,到時候舌頭要被勾掉的!我明明被齊宣殺了!你看!這還有傷疤而且我還走了很久的黃泉路,那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周靈篤定地說,還拉著白敬德看自己的傷口。

白敬德捂著嘴笑了笑,用手使勁掐住周靈的腰間軟肉,“啊!你幹什麼!痛死我了!”周靈激烈地叫了起來,他馬上打掉白敬德的手後在不停揉搓自己的腰間。白敬德看著蹦來蹦去的周靈,反問道:“死人會痛罵?”周靈皺著眉回答:“我怎麼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死!”白敬德見周靈還是不相信自己活著,他拉著周靈走出房門,指著天上的太陽說:“看!那不是太陽是什麼?”

周靈看著天上的太陽,使勁打了自己一個巴掌才激動地抓住白敬德說:“原來我真的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是不是你救了我?白大哥?”

白敬德苦笑著搖搖頭說:“如果是我救了你,那我就是真神仙了,這一切都是靠你自己。你已經昏迷了兩個月了,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進去慢慢說。”周靈剛坐下就激動地問:“難道是你師父救了我?也對!他醫術應該比你高明,而且歐陽大人也經常叫他醫仙。”

白敬德依舊搖搖頭說:“也不是師父救了你,這件事我也說不明白,總之,是老天不想你死。”

周靈見得不到答案只好再問:“對了!白大哥!你說我已經昏迷了兩個月?那公主呢?她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已經去了東瀚?她不該嫁過去的!齊宣就是個人渣!”

白敬德還是搖頭,周靈見他遲遲不肯說話,趕緊拉著他說:“你快說啊!公主到底怎麼了?”白敬德見周靈著急上火的樣子,只好為難地說:“好了,好了,我說。這件事說來話長,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公主沒有嫁給齊宣,不過她也不在中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周靈驚訝地站起來說:“怎麼會這樣?你說清楚點.”

白敬德按住急躁的周靈,語氣平緩地說:“你先坐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也改變不了。就在你倒在齊宣宮中的那一晚,皇宮的其他地方也不太平,我和師父忙活了大半夜才安頓好御靈衛的那些傷員,接著你就被送了過來。當時我和師父都被你的傷勢嚇了一跳,你整個胸口都塌陷下去,血也差不多流乾,只有一口氣吊著。”

周靈不耐煩地說:“白大哥!說重點!我都已經好了!公主為什麼不在中州?”

白敬德無奈地說:“你先聽我說完,你被送來後,齊宣就被軟禁了,所以我相信宮中的那些動亂都是他策劃的。那時兩國的婚約應該已經破裂,所以公主離開中州的原因應該不是逃婚,不過我也猜不到公主的心思,你還要去問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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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齊宣呢?”周靈一改語氣,惡狠狠地問。

白敬德擺擺手說:“這你就別多想了,他畢竟是東瀚的王子,就算是陛下也不敢輕易處置他。齊宣被軟禁了一個月就放回了東瀚,而且他和公主的婚約只是被陛下無限期的推遲,這也算是給東瀚王一個面子吧。”

周靈點點頭,無限期推遲不就和解除婚約一樣嗎?他總算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就算在昏迷兩個月他也願意。周靈看著白敬德說:“既然如此,我先走了,我和公主都不在的話,小鈺應該很孤單,我先去看看她。”

“不必了,她跟著公主一起走了,而且你現在還不能走,我要先讓師父幫你探明病情。”白敬德堅定地說,雖然他和李遜之沒有救治周靈的本事,但是例行的檢查還是免不了的。就在白敬德準備去找李遜之的時候,他一拍腦袋,奇怪地笑著對周靈說:“對了!小鈺姑娘臨走前還留了個香囊給你!你們關係不錯啊!”周靈沒想到一本正經的白敬德也會開玩笑,他急切地說:“那你還不快還給我!”“就在你枕頭下面,自己拿,我先走了!”說著白敬德就不見人影。

周靈急忙從枕頭下面找出香囊,聞著香囊發出的淡淡清香,周靈奇怪地說:“這不是公主的味道嗎?”揉搓了一會香囊,周靈發現其中還有東西,他趕緊開啟香囊檢視,接著他拿出卓雅留下的字條開始默讀。

“周靈,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和公主已經離開了中州,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你,但請你別忘了我。因為我永遠都會記住和你一起的日子,你送我的花,你送我的魚我都會記住,你一定要醒來,不然我這些話不是白說了?我還想。。。小鈺字。”信到這裡就中斷了,只留下一個潦草的署名。

周靈一邊看一邊紅了眼,他知道小鈺不會寫字,這肯定是卓雅寫的,不過信中卻又都是小鈺的影子。這讓他將兩個女孩聯想到一起,一個古靈精怪,一個乖巧老實,她們各自有各自的美,周靈腦中滿滿都是她們的身影。

就在周靈陷入回憶的時候,白敬德已經帶著李遜之進入房中,他們見周靈一副呆定的樣子,就一起等在一邊。直到李遜之輕咳一聲,周靈才反應過來,他不好意思地說:“哦!對不起,我都沒看到你們進來。”邊說他還邊將信塞回香囊,然後將香囊收入懷中。

李遜之看到周靈害羞的樣子,隨口說道:“人之常情,你也快十一了,再過幾年也可以娶妻生子,留個念想也好。”

白敬德沒想到李遜之會調侃周靈,連忙幫周靈解圍道:“師父!你在說什麼呢?我們還是快給周靈看病吧。”

李遜之重哼了一下,氣憤地說:“老夫何時輪到你來教訓?你還不懂為師的意思嗎?我也想抱個徒孫玩玩,要不然歐陽那個老傢伙又會藉此嘲笑我。”

白敬德見自己撞到槍口上,趕緊逃出房門,好久才看見李遜之帶著周靈出來。李遜之忍不住對白敬德說:“真是個奇蹟啊!老夫行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周靈這樣的人!簡直是死而復生!快!隨為師來記錄周靈的病程。”說著李遜之就大步離開,周靈對白敬德說:“你師父已經准許我回去了,你趕緊去幫他吧,我先走了。”

各自離開後,周靈走進熟悉的明月宮,這裡的東西都沒變,只是少了該有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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