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好了!公主出走了!”當卓弘毅聽到這個訊息時,他的臉色比疾跑而來的展護衛還要難看,接過卓雅留下的字條,卓弘毅一字一頓地看完字條後整個人好像老了幾十歲,他懷著希望說:“展龍,告訴朕,這不是真的!”
展護衛不知卓弘毅想要怎樣的回答,他只能如實說道:“啟稟陛下,昨日公主從太醫院回宮後就再也沒出來,當時末將也沒有發現異常。直到今早末將巡邏的時候才發現公主房中已經空無一人,只有這張紙條留在桌上。”
“不可能!朕已經封死了中州,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如何出城?你馬上帶人去找!快!”卓弘毅聽完展護衛的彙報後,發瘋似地命令道。
展護衛見狀馬上逃出卓弘毅的書房,他可不想承受卓弘毅的怒火。當展護衛退出書房後,卓弘毅對著大太監江群擺擺手說:“你也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是!陛下也要保重龍體。”江群哈著腰為卓弘毅關上書房的門,然後站在門口為他把風。
“雅兒,你怎麼這麼狠心?就算你要去找你娘也要和朕當面道別吧?為什麼?”獨自留在書房內的卓弘毅不斷回想起卓雅小時候的點點滴滴,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何華妃和卓雅都要離開自己,難道帝王真的擺脫不了孤家寡人的命運?
隨著卓弘毅的命令,宮中的御靈衛全數出宮尋找卓雅,他們挨家挨戶地搜尋卓雅的下落,特別是街邊的客棧和驛館。
正開門營業的聚福樓也被御靈衛牢牢圍住,帶頭的大漢毫不客氣地撥開跑堂的小二,凶神惡煞地大吼:“走開!走開!御靈衛辦事!其餘人老實坐在位置上,不然格殺勿論!”接著偌大的大堂內湧入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御靈衛,他們一桌一桌地盤查用餐的客人,然後又開始盤查樓上的客房,直到半個時辰後才準備離去,那帶頭的大漢還對戰戰兢兢地老闆說:“記住!如果看到十來歲的可疑女孩,馬上留住她!到時候陛下重重有賞!”御靈衛撤出聚福樓後,老闆趕緊對大堂內的食客賠笑道:“各位客官!受驚了!現在已經沒事了!等下我會讓後廚送各位一些小菜,了表歉意,請慢用。”頓時緊張的氣氛煙消雲散,有些豪放的客人還想老闆索要美酒,大堂裡又開始熱鬧起來。
坐在角落的兩個矮小老頭還是很緊張地望著客棧門口,與他們同桌的修長男子卻自顧自地吃著牛肉,過了好一會兒那那字才開口說:“放心吃飯吧,他們應該走遠了,我們吃完也趕緊出城。”他身旁的一名白鬍子老頭開口搭話,發出的卻是女聲:“公孫牧,你竟然還有心情吃飯?現在全城戒嚴,你有何辦法帶我們出城?”另一名矮小老頭也發出尖細的聲音說:“就是!剛才都嚇死我了!這要是被發現,我們肯定要被抓回去!”
看著卓雅和小鈺喬裝的老頭,公孫牧淡然一笑,鄭重地說:“你們以為老夫會是信口開河的人嗎?到時候我自有辦法,不過這趕路可是非常消耗體力的,如果你們不吃飽一點,就算我們能出中州也會被追兵趕上,還不趕緊吃飯?”兩個小姑娘都沒有出過遠門,她們見公孫牧煞有其事的樣子,只好硬塞幾塊牛肉入腹。好不容易等到公孫牧吃完飯,卓雅終於不耐煩地說:“想不到你竟然能吃這麼多東西,一個人就吃了三斤牛肉!恐怕我們還沒到瓊州,盤纏就會被你吃光!”
公孫牧還是第一次被人調侃飯量大,他笑了笑說:“那是你們閱歷淺薄,老夫的飯量不算誇張,我甚至見過一頓飯要吃半隻豬的硬漢。不多廢話,現在我們就出城!”等兩個姑娘收拾拿起包袱來到門口,公孫牧正接過店小二送來的乾糧,卓雅驚訝地說:“你怎麼還沒吃夠?這麼多幹糧你吃的完嗎?”
“這可不是給我一個人的,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我們幾個人全靠這些乾糧了。”公孫牧解釋道。
看著硬邦邦的粗糧,卓雅一點食慾都沒有,她提議道:“你買的這些東西也太難吃了吧,為什麼不去城西的桂花香坊買糕點?那裡的糕點又香又軟,吃膩了宮中的糕點,我經常去那裡換換口味。”
公孫牧見卓雅還是改不了當公主的毛病,無奈道:“姑奶奶,我們現在可不是在遊玩,你帶那些佔地方食物只會拖延行程,如果你吃不了苦,現在還是回宮去吧,因為你根本就適應不了你孃的生活方式。”
“好吧。”卓雅嘟著嘴說,相較於好吃的糕點,她更想見到自己的孃親。
走了好一陣子,公孫牧也沒帶她們出城,卓雅不禁開口問:“公孫牧,你到底要去哪裡?走了半天我們還在城裡繞圈!”
“稍安勿躁!馬上就到了。”公孫牧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
卓雅和小鈺又跟著公孫牧走了好一段路,他終於在一個隱蔽的小院前停了下來,公孫牧示意卓雅和小鈺保持安靜後,然後獨自來到院門前,他帶著節奏輕敲幾下院門,緊閉的小門後馬上迎出來一個農婦裝扮的女子,這正是喬裝後的李伊曼。她先看了看卓雅和小鈺,才對公孫牧嘀咕道:“護法,他們是何人?難道也是教中的兄弟?不過他們看著好面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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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牧回答道:“左邊那個就是月微涼的女兒,右邊的是她的侍女,這次我要帶著她們走。”
李伊曼驚訝地看著不遠處的二人,又開口問:“難道護法要利用她去奪得朱雀玉?”
“話可不能這麼說,月師妹和我也是有過一段交情的,只是後來被卓弘毅橫插一腳,這才壞了我的好事,不然我早就得到月家的朱雀玉了。這次我幫月師妹帶回她的女兒,相信她會仔細考慮我的要求。”說著公孫牧意味深長地看著卓雅,眼中透露出熾熱。
李伊曼看著卓雅,也露出微笑,她高興地說:“那伊曼就先恭喜護法!”
卓雅看著公孫牧和農婦小聲地嘀嘀咕咕,她不悅地大聲說道:“喂!你們幹什麼呢?莫不是在商量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快點走吧!天馬上就要暗下來了,我可不走夜路。”
李伊曼親熱地走上來握住卓雅的手說:“哎呀,你這面板保養的可真好啊!讓嬸嬸好好看看。”一旁的小鈺見陌生人貼近公主,馬上打下李伊曼的手說:“你幹什麼?別碰我們公主。”
李伊曼並沒有因為小鈺的舉動生氣,她反而笑著說:“不碰就不碰,老孃年輕的時候可不輸她半分!接下來你們記住,我和護法的身份是一對逃難的夫妻,你們則是他的父親和大伯,出了城你們還需要變換另外的身份,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走了。”
卓雅和小鈺默默記下後都點點頭,然後李伊曼就帶著她們來到公孫牧面前,甜膩地說:“相公,我們可以出發了。”
“嗯,你帶路吧。”公孫牧平靜地說,可是卓雅和小鈺都被李伊曼的變化嚇了一跳,這個女人一下子改變了三種語氣,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李伊曼從小院拿出一個包袱後就帶著其他三人在小巷只見轉悠,好不容易停下後,前面卻已經沒有道路,只有一面高牆。卓雅不解地問:“你帶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就算要爬牆出去,也不該來舊城牆啊!”
輕笑間,李伊曼眨著眼睛說:“如果只有我和護法上路,我自然不會選擇這裡,還不是為你們兩個小姑娘著想,你以為每個人都能越過兩丈多的高牆?你跟我來。”說著李伊曼就開始沿著城牆摸索,好一會兒才對身後的三人說:“就是這裡了,你們把包袱都換到身前,不然等下過暗道的時候會有不便。”
三人照著李伊曼的吩咐改變動作後,李伊曼才上前靠近舊城牆幾步,然後她用力踩住腳下的一塊大石。正當卓雅對李伊曼的行為感到不解時,李伊曼的腳下竟然露出一個黑洞,然後李伊曼就消失在黑洞中。
公孫牧滿意地看著密道,他催促道:“你們先下去,我殿後。”
卓雅和小鈺看著黑漆漆的洞口,都不敢貿然跳下去,這時洞中傳來李伊曼的聲音:“快點下來啊!不會是怕了吧?”卓雅咬咬牙,對著一旁的小鈺說:“抱緊我!”然後二人就一起跳入洞中,還一起發出瘮人的尖叫。
滑落了大概兩息的時間,卓雅和小鈺終於踩到了堅實的地面,李伊曼看著驚魂未定的二人譏諷道:“膽子真小!”
卓雅也說不出話,剛才自己確實挺丟人的,這時洞口上方的公孫牧不緊不慢地說:“你帶她們出城,我在老地方等你們。”然後上方的洞口又重新關閉,嚇的卓雅和小鈺又發出尖叫。
李伊曼趕緊摸出火摺子,點亮之後說:“跟緊我,護法不喜歡等人。”卓雅安靜下來後又開始大罵公孫牧:“這個騙子,憑什麼他能走上面!憑什麼!”李伊曼和小鈺都沒搭話,三人在矮小的暗道中慢慢爬行,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見到光亮。
卓雅好不容易爬出暗道後,她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中州城外的矮山上,不遠處的中州還是那樣迷人。公孫牧看著狼狽的卓雅說:“再多看看吧,這一去,你可能十幾年都不會回來。”卓雅不解地問:“為什麼?”
公孫牧沒有理會卓雅的問題,因為這實在無法用語言表達,他轉身就走,卓雅也趕緊跟了上去,身後的中州也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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