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趙三生一如既往的在院內晨練這,自從那日閆如虎告訴了趙三生這五禽戲的來歷後,趙三生便愈發的勤加練習了。本來往日早晨會習練三遍便會陪子期玩耍了,這幾日,每次子期來了後只能在一旁蹲著,看著哥哥練習,不過每每看到哥哥閃轉騰挪,虎虎生風精彩之處連連鼓掌喝彩,反而搞得趙三生挺不好意思的,感覺自己像街上賣藝的一樣。
今日趙三生晨練完了之後依舊沒有見到子期的到來,倒是頗為奇怪,結果玉環手裡的毛巾順便問道:“今日為何沒有見到子期呢?”
玉環:“公子糊塗了,前幾日馮管家不是來告知了嗎,今日正是老爺出訪的日子,想來小姐正在屋內收拾東西吧,奴婢已為公子收拾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趙三生:“哦?最近練功有點入魔了,倒是我糊塗了。你們通知一下侍衛李安平,我回房換身衣服便一起去找子期吧。”說罷趙三生便回房了。
回到房中,趙三生換好衣服便趴在地上,小聲的呼喚道:“前輩~前輩~”叫了兩聲,便看見白丘睡眼惺忪的爬了出來道:“小子,是不是吃飯了?”趙三生一臉的無語:“前輩,吃飯還有一會兒,父親今日就要出訪,不知前輩準備好了嗎?”
白丘倒是無所謂的道:“有什麼準備不準備的,走吧。”
說罷白丘便一躍跳到趙三生的肩膀上,一溜煙的順著衣服趴進趙三生的懷裡,露出個腦袋道:“我就在你衣服裡,吃飯的時候記得叫我。”還好白丘能變換身體,如此帶著身邊倒也方便。
出門見李安平已經在外等候便一起往子期的房間走去。才剛到,便看見子期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臺階上,吳姓修士站在旁邊默不作聲。趙三生走上前跟吳姓修士微微點頭致意算是打了個招呼,吳姳也略作點頭以回應。
吳姳面對府內除了趙一川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不予理睬,唯有對兄妹二人還算客氣,對子期客氣乃是自己受天尊之命保護子期。對趙三生期初也是不予理睬,但是接觸過一段時間之後一來發現此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察言觀色倒是練得很到位,二來每日隨子期早上來見趙三生,發現他都在堅持習練著五禽戲,對於一個不滿十歲的孩童且家境優越,驕奢安逸種種皆是誘惑,期初吳姳不信這個孩子能抵抗萬般誘惑每日堅持,後來哪怕子期睡了懶覺她也會抽空看看趙三生是否在晨練。後來發現趙三生不論三九三伏從未中斷過觀察了一年多也就放棄了,之後才對趙三生這奇怪的打招呼方式略作回應。
趙三生摸著子期的腦袋問道:“怎麼了?誰惹我們大小姐了,給哥說,哥去抽他屁股!”
子期皺著鼻頭略作傲嬌的道:“哼!哥哥才不敢抽爹爹的屁股呢!”聽著子期這麼說就聊到定是這丫頭又惹到父親了,而後關懷的問道:“又是如何惹到父親了?”
聽得趙三生的問話,子期頓時蔫了許多,委屈的道:“昨日哥哥晚上,哥哥忙著練武,我一個人無聊便去了孃親房裡玩耍,哪知一不小心打碎了父親心愛的花瓶,然後被父親知道後,本來要懲戒我,後來母親攔下爹爹才肯作罷,哪知父親還是罰我這次尋訪不許我跟著去了。嗚嗚嗚。。。。。。”子期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了。
子期尚是年幼,模樣乖巧可愛,這一哭起來便是梨花帶雨惹人心疼,趙三生連忙安慰道:“妹妹,不哭不哭,我這就去求求父親,看能不能讓父親收回成命。玉環玉寇,你們便在這裡陪著子期,我去去就回。”說罷便起身離去。
子期知道父親從小比較偏愛哥哥,哥哥也不恃寵而驕,對自己百般疼愛所以自己也不怨恨哥哥。聽到哥哥願意為了自己去找父親,頓時也不哭了,破涕為笑,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揮起小拳頭,對趙三生的背影叫道:“哥哥加油!我等你好訊息!”
趙三生聽得妹妹略帶笑意的加油打氣的聲音,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上當了,不過自己也就這麼一個妹妹,總不能讓妹妹受委屈吧,哪怕是父親也不行!
趙三生跟侍衛們聊天時候聽說過,某某官員今日又納了第九房妾室,某某官員深夜依舊歌舞昇平酒池肉林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每日都會早起。可是父親趙一川不一樣,每日早起便會到書房處理公務,不論寒暑。
想來今日父親雖然要出門巡訪,但是定會更加早起在書房處理完公務才會出發。所以來到書房外果然聽到看到父親正在埋頭書寫公文,公務員出身的趙三生深知身居高位的人,不喜歡看到自己的下屬甚至親人毛毛躁躁不懂規矩。趙三生也不急,越慢便是越快,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文火慢熬才能事半功倍,在門外低著頭與李安平恭敬的站著等候。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只見趙一川收筆,也不抬頭再次檢查剛剛寫過的公文道:“進來吧。”對於趙三生這個兒子,趙一川是百分百的滿意,雖然不說有多麼的天賦異稟,但是從市井小民一步步爬上來的他深刻的知道,天賦不是最重要的,心性與勤奮才是鑄就一個人的關鍵,趙三生從小便知書達理,不驕不躁,習武也是勤奮不綴。得子如此夫復何求!
聽到父親的呼喚,趙三生抬頭示意李安平在外候著,自己走進書房內,繼續恭敬的站在父親案前,也不開腔說話。父親檢查完手中公文後平靜的道:“不錯,不驕不躁,看來夫子教的教條禮儀學的不錯。有什麼事說吧,你平日很少來書房找我。”
趙三生見自己的耐心等待收效不錯,而後也不急著說子期的事情:“今日孩兒便要隨父親出門巡訪,可是孩兒對巡訪只是並不瞭解,還望父親解惑。”
趙一川一手扶額微微笑道:“哈哈,這是為父疏忽了,最近實在是公務繁忙,上次答應了你母親帶你和你。。。”說道此處趙一川也是微微一頓而後頓時醒悟道:“為你妹妹來求情的吧。”
趙三生:“父親明察秋毫,今日孩兒得知妹妹昨夜打碎花瓶,還望父親看在妹妹年幼不要責怪她。”
“好吧好吧,你這當哥哥的也太寵愛她了,這次就算了吧,下不為例!”趙一川看的趙三生不急不緩,慢慢的讓自己察覺他此次前來的意圖,雖然是上了他的套,但是也是心中歡喜便依了他的心思。
趙一川接著道:“不過這巡訪之事還是要給你說下。為父十八年立下赫赫戰功退隱,得寒武天尊賞識,賜宛城於我。出來宛城之事,上任城主治理不當,過度搜刮民生,導致官員日日佳餚夜夜笙歌,城民飢寒交迫,食不果腹賣兒鬻女之人亦有。我本市井小民出身,見不得這般,便開始大力整治貪官汙吏,減輕賦稅,鼓勵貿易,興辦學堂。如今十多年過去了,為了整治貪官汙吏,為父得罪過不少人,可是依舊有些人實在是背景深厚動不得。”
說道此處,趙一川也是心有感觸,十八年來風風雨雨,感覺比自己在戰場殺敵還來得辛苦,而後喝了口茶潤潤喉接著道:“好在如今民生已漸漸好轉,不是那小貓兩三隻能夠動搖根基的。不過下面的人傳到耳朵裡的也不全是真的,所以每年我都會掩飾身份,到市井小巷學堂港口去體察民情。你們兄妹倆常年深居府內,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這次帶上你們兩個也是希望你們去看看去聽聽,這普通百姓是如何過日子的。子期那丫頭雖然年幼,早些知道這些事情,對她心性倒是沒有壞處。”
聽到父親的解釋,趙三生方知父親可真是一方明主,如此心繫人民的城主,想來也是不多,十分佩服,而後恭敬的道:“父親心繫人民,乃是人民之福,孩兒此次出巡定會細心學習。”而後一頓道:“父親,府內有一侍衛與孩兒相熟,時常幫助孩兒習武喂招,此前聽說出門巡紡便叫上了他。”趙一川一陣沉思後:“也好,你身邊有個人打雜也方便一點,便帶上一起吧。”
得到父親應允趙三生也放心了,本來答應了李安平的事情,要是沒辦成,自己怕是顏面盡失,與父親再聊了一會兒後,趙一川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讓趙三生去通知子期準備妥當來書房等候。
子期得知此次出巡自己又能去了,高興地活蹦亂跳,還跳到趙三生身上,抱著哥哥的腦袋好好的親了兩口,便立馬回房準備東西去了。看到妹妹如此高興,趙三生也是欣慰,不禁感慨,心道:“”果然有妹妹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才剛剛感慨了一下便見著妹妹領著大包小包的出來了,吳銘也一臉面無表情的跟在身後,想來妹妹對自己也是信心滿滿,在自己決定去找父親的時候便把東西收好了。上前摸了下子期的頭道:“走吧。”
來到父親書房,只見管家馮春堂站在一旁,趙一川一身便服如一商賈,身邊恩師閆如虎一身武師打扮,以及兩位從未見過的丫鬟,一身輕便,並不是他和子期這般大包小包。趙一川見兄妹倆大包小包的,頓時無奈道:“你們兩個以為這是去郊遊嗎,趕緊把東西都放回去!”
兄妹倆又忙天火地將東西放回房內,而後又來到父親書房。只見父親詢問馮管家道:“都準備好了嗎?”馮管家恭敬的回答:“老爺,都準備好了,不相干的人都已經安排到前院去了。”趙一川微微點頭:“那府裡就拜託你了,此次不會太久,月末兩日便會返回,前來拜訪的你就想辦法打發打發走,一起等我回來再說。”
馮春堂:“老爺放心,也不是第一次了,安心去吧。”
一行八人,便從城主府後門出發了,如一個帶著子女出遊的商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