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會不會是他身邊的同學?
會不會跟他同樣是個女性?
並且這個人有一個在醫療系統工作的丈夫,有著這方面非常專業的知識。
這個人很可能是王森的妻子,如今在殷家門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這個女人。
玉星辰突然想起了慧明那垮掉的表情,心裡陡然生出一種咬牙切齒之下惡作劇的心,她朝天祿使了個眼色,對著天祿一一點了那和她一起來的人。
天祿點點頭,想來已經會意,整個人再次往後站了一點,找了個人群看不見的角落去了。
玉星辰冷眼看著在門口大鬧的女人,突然推開眾人朝前而去,直接站在了最前面。
對著這裡指指點點的人群注意力頓時被玉星辰吸引了,詭異地安靜下來。
殷家的親戚大多見過玉星辰,知道這女孩子是天祿的“貴客”,也知道她在昨天為尋找殷家丟了的孩子時十分盡心盡力,甚至於最後孩子們都是她冒著暴雨上墳山才找到的,就沖這一點,所有殷家的人都多少對她存有幾分尊敬和感激,此時看她站出來,並沒有一個給她拆臺。
倒是那原本瘋瘋癲癲蠻不講理的女人在這一片詭異的安靜中,發現自己的戲唱不下去了。
“你為什麼要上吊?”玉星辰斜著眼睛看她,“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跑到人家門口撒潑打滾兒,髒人家門口兒這一畝三分地兒,你安的什麼心?”
瘋女人明顯楞了一下,很快恢複了胡攪蠻纏的本色,絲毫不像曾經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你是那顆蔥?殷家人對不起我老公!我要討個說法!讓本家的人出來!”
她扯著脖子一嚷嚷,跟她一同來鬧事的幾個人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居然是被一個黃毛丫頭攔了路,紛紛擼胳膊挽袖子露出滿是帶魚的大花臂:“臭丫頭別跟著湊熱鬧!讓殷家人出來!”
“對!讓殷家人出來!”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玉星辰氣樂了:“他們要是偏不呢?”
一群起鬨架秧子的大漢兇神惡煞:“憑什麼不出來!”
“仗勢欺人還有理了!”
“你又是哪來的狗仗人勢?!”
倒是那瘋女人很有目的,一揮手製止了身後打ca打得絲毫不整齊的“拉拉隊”。
瘋女人“不出來也沒關系!我今天就是死在這兒也要討個明白!”
玉星辰就等她這一句:“你要上吊?”
“沒錯!”瘋女人義憤填膺,“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們憑什麼冤枉我老公!”
玉星辰笑的有幾分小惡毒,從頭把她打量到了腳:“那你上啊,怎麼不上,上了我好給你上警察局要個‘公道’,告殷家個……什麼看見死屍不管收之類的罪名?”
女人氣的渾身發抖,卻有恃無恐:“你以為我不敢?”
“你確實不敢啊!”玉星辰笑道,“不然你上啊!”
瘋女人被她徹底激怒了:“好好好!你等著!”
玉星辰笑著往後退,一邊退一邊兒跟身後的殷家親戚說:“看著,咱就看著,哎哎哎……繩子系結實了,提前注意一下兒,別有個刀口之類的,省的您死不成,討不來公道……哦哦凳子穩著點兒,萬一提前摔了,影響您討公道的大計不說,萬一再摔掉倆門牙~”
這話說的實在窩火兒,女人氣的直跺腳,然而殷家的親戚情緒已經被玉星辰挑了起來,知道玉星辰這是吃準了此人不敢假戲真做而來的激將法,幹脆地一一起來指指點點,全然拿此人當了個笑話兒。
瘋女人此時若是有鬍子,恐怕已經被吹飛了,如果有眼睛,也該被瞪出了眼睛框子,她站在凳子上,騎虎難下,幹脆的把繩子往脖子上一套,凳子“當啷”一聲被踢到了一邊。
周圍一片吸氣聲。
大家都看著瘋女人,一時根本沒人想起來救人,而在他們注意不到的地方——那個原本的活釦繩套不知何時變成了死扣兒,那個高的出奇的椅子明顯斷了一根腿歪在一邊,至於那幾個方才還氣勢洶洶的花臂大漢,此時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不動地方不說話,像是幾尊杵在原地的蠟像。
至於那個一時“義憤”的瘋女人,此時已經被勒得翻白眼,幾乎要掛了。
玉星辰看著,,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朝看不見的地方打了個手勢。
幾乎是同時,那“劣質”的繩子像是終於不堪惡人的重負,繃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