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管家一副“無力迴天”的悲傷表情。
“那就這麼決定了。”天祿帶著玉星辰起身,在安管家欲言又止的跟前跟後中果斷地朝大門外邁步而去。
“對了。”他走到一半兒,看到身邊兒跟著的玉星辰,突然停了停。
安管家以為這是省心有所回轉的徵兆,忙不疊地跟近了身:“少爺有何吩咐。”
然而天祿毫不猶豫地給了安管家重重一擊:“星辰以後會常跟我身邊,無論是在這邊,還是以後回到h市裡,所以,我希望安叔不要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改一改對待她的態度……就像,對待女主人一樣。“
玉星辰:“……”
安管家:“……”
安管家一寸寸地石化在了原地。
玉星辰知道天祿這大概是想要表達“親人”相近的意思,然而他是從哪個地方學的這麼洋氣的詞語……
玉星辰覺得自己槽多無口,然而還沒來得及和目瞪狗呆的安管家解釋,已經被天祿一馬當先的拖走了。
玉星辰只能跟著天祿朝正門走去。
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有的是殷家的親戚,有的是單純的路人,還有為數不多的竟然是這瘋女人自己帶來的人,也虧得這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天祿和玉星辰只走到影壁旁的拱門就再也擠不過去,混在影綽綽的人群裡並不顯眼。
大門口果然有個女人在鬧事。
這個女人看起來並不醜陋,甚至如果再年輕幾歲,她的模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鮮活美麗的,可是如今的狀態有些憔悴,做的事情也十分掉價兒,這兩相結合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糟糕了起來。
玉星辰看著她拿著繩子在那裡毫無形象地叫喊,實在沒想通這個上門鬧事的邏輯。
鬧事的人都是有訴求的,比如說業主圍困物業多半是為了控訴他們管理和收費不合理,家長怒堵教育局也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要求受教育的權利。
可是王森的妻子到殷家來鬧是個什麼原理?
王森就是那個和殷媛一起被發現的瘋子醫生,他和楚文茵的死有隱隱約約的關系,可是這之間又有什麼聯系呢?
王森人在公安局,不在殷家,就算她是為了要回丈夫,也該去公安局門口打地鋪?
那是為了要殷家出面給她做什麼證明?
這其實更是無稽之談——王森現在是個瘋子,警察就算想隨便找個人定罪,最後的刑罰也基本拿一個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真瘋子毫無辦法,畢竟把他仍進監獄,死了活了都是拜拜佔用監獄的人力資源。
這樣一來,針對王森這個人的懲罰,即使有,也是微乎其微的。
為了一個早晚沒事兒的人,真的至於興師動眾的鬧到這個份兒上?
玉星辰皺著眉,只得出了唯一一個有可能的結論——他根本不是為了王森來的。
那麼,殷家還有什麼是值得她如此鬧騰的呢。
玉星辰冷眼看著這女人的全副武裝,又看了看身後像是和她一起來的人,突然有了個明確的想法——她不想死。
這太明顯了。
她的繩子是一種魔術手法的活釦兒,玉星辰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見過村裡的老人綁來逗孩子,因此認得分明;她上吊用的凳子比一般的凳子顯得要高出不少,彷彿就是為了“不死”而專項成立的,至於和她一起來的那些人,大概是為了保障她“假戲真做”的時候一哄而上,保證她不會真的蕩悠悠駕鶴西去。
她只是為了來博得關注的。
可是為什麼?
天祿抱臂站在玉星辰身後,簡直像是對她各種表情變化了如指掌。
“王森的妻子……”天祿的聲音低低,“剛才周政在敘述的時候好像說過,她是楚文茵的學姐?”
玉星辰一愣,也立刻反應過來,沒錯!楚文茵!
她是楚文茵的師姐,楚文茵大約是結婚懷孕後做産檢的時候重新遇到了和那個人有關系的王森,透過這一層,重新被那個人控制住,最終喪命。
然而還有一個問題,玉星辰之前並沒來得及細想——楚文茵在大三時候主動休學一年,去靠“代孕”這個處於法律灰色地帶的營生賺錢,究竟是誰簽的頭兒?
誰有這樣的醫療資源、學校資源、客戶資源可以供給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女孩兒參考,並且能讓這個大學女孩兒對她産生一定程度的信任,最終決定鋌而走險。
這一定是一個讓她覺得很可以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