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都快晌午了,可不早呢!柳姑娘到落雪居,大概也是為了同爹孃吃午膳的吧?”
洛歡歌說得理直氣壯,府中皆知如今許氏臥病在床,柳安安的院子離落雪居甚遠,她大老遠來見洛靖,怎會是為了勞什子的午膳!
打臉打的太響,差點讓柳安安那副柔弱面孔裝不下去。
洛靖的表現也讓洛歡歌很是欣慰,她的爹爹愛女成痴出了名的,柳安安想到訴苦來挑撥父女關係,算盤打得是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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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安尷尬地站在那處,是坐不得走不得,回答洛歡歌是吧,她也不知方才洛歡歌在門外到底聽了多少;回答不是吧,洛靖又該怎麼看她!
幸而她腦筋轉得極快,知道洛靖和洛歡歌誰也得罪不得,便想借故告辭:“安安還是不打擾表哥父女談心,這就先走了罷。”
洛靖也沒阻攔的意思。
柳安安見狀,作勢便要退出——
“等等!”洛歡歌的一聲制止讓柳安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爹,我來找您正是為了柳姑娘的事,碰巧柳姑娘也在,就一併留下聽聽好了。”
與柳安安的坐立不安不同,洛靖哦了一聲表示洗耳恭聽,洛歡歌餘光微轉,唇邊志在必得稍縱即逝。
“方才我‘不小心’在門外聽到柳姑娘提到要離開的事,深以為本該如此,爹應當允了才是。”
柳安安張了張嘴,洛靖的反應更快,語帶嚴厲道:“不得胡說!”
再是訓斥的話卻是怎麼也不忍心對尚在病中的洛歡歌說了,尤其是聽到她鼻音濃重的話音,想到這幾日她為了護國將軍府奔波勞累,更是不願再說重話。
洛歡歌不惱,在屋中小小踱著步侃侃而談:“爹先聽我說完。女兒這樣說的原因有三:一,護國將軍府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實在不應連累外人,所以能避開這攤渾水還是避開的好;二,柳姑娘尚未出閣,又比我大了一歲,如今我也快到出閣的年紀,屆時若我先定親,說出去也不好聽;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是柳姑娘的意願,我們身為主人也應當遵從才是。”
前兩個還說得過去,第三個原因才真是讓柳安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苦無處訴啊!
柳安安心裡恨得不行,她怎甘心就此離開,她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願還未達成呢!
“這樣說起來,我才真不能離開了!若是因為將軍府如今暫時的困境就落荒而逃,我豈不是就成了那等無情無義的小人!”話說得是極為響亮漂亮,渾然將自己當作了將軍府的“內人”。
然而她說的話到底顯得蒼白,洛靖已經被洛歡歌陳列的三大理由給說服了。
不論是關乎將軍府,還是關乎洛歡歌的名聲,亦或關乎柳安安自己的意願,他都沒有理由強留柳安安。
當然,最深層的原因還是他內心隱隱知道小柳氏那邊的意圖,一開始說過來住幾日他是不好拒絕,現在住也住過了,也該離開了。
“就這麼定了,讓下人幫你收拾收拾東西,今日太趕,便明日再走罷。”洛靖一錘定音,隨即不再說話轉身進了許氏所在的裡屋,柳安安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卻是無濟於事!
洛歡歌目的達成,也懶得跟她周旋,邁著大步就離開了。
柳安安狠狠抿著嘴唇,牙齒幾乎要將下唇咬破,可想用了狠勁。手指緊握成拳掐進掌心,心裡喃喃,還有一日不是麼,她會在一日之內找到必須留下的機會的!
回了鈺槿齋,流觴請來的大夫也到了,給洛歡歌號過脈開了方子,提著『藥』箱便走了。流觴送走大夫,回頭見洛歡歌『揉』著眉心很是疲乏,便走到她身後輕輕給她『揉』捏起來。
緊繃的神經一瞬間得到舒緩,洛歡歌喃喃道:“流觴,你這按摩的手藝是越發出眾,瞧這架勢以後頭疼還得讓你捏捏才見效,比吃『藥』強多了。”
流觴笑了笑,心裡很不想再說其他的事來叨擾洛歡歌,可又不得不說:“奴婢方才去請大夫,碰上洛成,他說耒國太子帶人進了宮。”
流觴明顯感覺指尖觸到的太陽『穴』一下變得緊繃!
不怪洛歡歌草木皆兵,現在耒國人盯洛天寧盯得緊,她生怕對方又拿出些東西,讓局面變得更復雜。
擺擺手示意流觴可以了,洛歡歌起身整了整衣襬:“好,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金玉宅。
青衣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身乾淨青『色』衣衫,溫文儒雅的少年長了年歲也就讓他從少年變作溫文儒雅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