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鈺皺眉:“有沒有問過師父該如何調理才能消解藥力,讓它與師妹的身體完全融合?”
從樓從袖間取了一支竹籤出來,遞給段鈺:“你問得正巧,師兄我剛收到的,看看吧。”
竹籤中空,裡面是捲成一個小卷的字條,段鈺抽出來開啟一看,字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師父龍騰的筆跡!
“情況危急,速將小五帶回!”
見段鈺表情不但不曾緩和,反而更凝重了,從樓這才發覺不對:“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問題!”言罷從段鈺的手中抽回字條,迅速看完,表情也如段鈺一般變得凝重。
能讓師父這樣說,恐怕情況真的是危急萬分!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段鈺果斷道:“三師兄,你速速將情況告知將軍府的人,今日!不,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回谷!”
“等等!”從樓趕緊攔下轉身欲走的段鈺,若是他沒有理解錯,四師弟他是想,“你瘋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莫非你想親自送師妹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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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鈺沉著臉不說話,可他的表情已經證明了從樓的猜測。
“段王府你不顧了?你爹孃你也不顧了?”從樓一反往常的木然,厲聲道,“好!就算這些你都不顧了,那師妹呢?私自離開瀾都的後果你還不清楚嗎,若是你真的從皇帝眼皮底下消失,你還想師妹能順利到達龍淵谷得到治療嗎?恐怕咱們前腳剛踏出瀾都,後腳就會被攔截在半途中!”
聞言,段鈺眼中溢位一縷痛苦之色,他閉目片刻後緩緩睜眼,眼中的痛苦已經被堅定取代。
“我知道了,三師兄,小師妹就拜託你了。”
從樓態度緩和下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左肩:“放心!即便是舍了性命,我也定會護師妹周全!”
將軍府晚膳時間後,落雪居迎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從公子所言非虛?可今日那位少年大夫分明說……”許氏又是意外又是擔憂。
來人正是從樓,他毫不客氣地“抹黑”青衣:“夫人也說是少年大夫,師父的醫術放眼整個瀾朝都是數一數二的,難道還比不得一個少年人可信!”
許氏突然就猶豫了,龍淵谷的大名恐怕是處在深閨的婦人都有所耳聞,自己雖未曾見過龍騰,試想既是龍淵谷谷主,定是差不到哪兒去。
況且圓圓身上的毒是龍騰解的,他定然比一個陌生的少年大夫更清楚圓圓的病情。
洛靖白日裡在軍營不曾知道洛歡歌的情況,回來後又被告知不能打擾洛歡歌休息,此刻一聽從樓的話,下意識便認為此事嚴重,耽誤不得!
龍淵谷聲名在外,女兒又正式拜了龍淵谷主為師,儘管洛靖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如此,試問世間哪有師父無故害徒兒的道理!
這一次,又是洛靖果斷地下了決定:“收拾好行裝,明日啟程!”
“從公子,希望這次之後,我的女兒是真正完好地被送回府中!”洛靖鄭重道,他可記得洛歡歌中毒是受了龍覓的傳染,嘴裡不說心裡還是頗為不高興的。
從樓的回答自是肯定。
就這樣,鈺槿齋內的下人們輕手輕腳地收拾起行裝,紛紛感嘆小姐才回來沒多久又要送去養病云云。
在自個兒院中的元如淼和陸清嵐幾乎是同時得到訊息,兩人這次是不約而同地露出興奮之色,顯然極為高興!
可不是麼,將軍府就洛歡歌這麼一位嫡女小姐,她一走,自己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以洛靖和許氏不愛計較的脾氣,自己今後的日子還怕不好過?呵——等洛歡歌那個草包再回來的時候,說不準自己已經將將軍府所有人都收服了……
到那時候,自己想要什麼不容易!
不得不說,元如淼和陸清嵐真的是一路貨色,連想法都出奇的一致。
昏迷的洛歡歌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
更夫打著梆子從將軍府外路過,嘴裡唸叨著“子時三更,平安無事”,一個黑影從眼前一晃而過,更夫疑惑地搓了搓眼睛,路面上安安靜靜什麼也沒有,於是笑著搖搖頭又走遠了去。
萬籟俱寂,黑影輕巧而準確地落到將軍府所在,仔細一瞧,落腳點正是洛歡歌所在的鈺槿齋。
曲水向來睡眠好,今日本輪到她睡在外間值夜,黑影竄進屋的時候動作極輕,曲水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偷溜進了自家小姐的閨房,猶自睡得正香。
那人進來後本打算不管曲水,走過了又回頭想想,還是點了她的穴道。曲水哼哼了兩聲,睡得更香了。
掀起紗簾,本該黑漆漆一片的寢殿角落燃著微弱的燭光,大概是害怕夜裡洛歡歌出現意外情況特意留的。
那人輕輕走出暗處,走向床邊,迎著屋內微弱的燭光和窗外淺淡的月光,那人的臉也漸漸顯現出了該有的輪廓。
竟是向來神秘十足的段小王爺段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