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廉:“……”
看著一頭霧水的晁廉,方衍露出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待兩軍交手,跟賀述對上,你就會知道為兄為什麼這麼說了。對大賢良師而言,數十萬道眾絕非他初心,但對於賀述而言,那就是他的目的。可終究是旁人的道,不是他的道,不是自己的容易失控。”
方衍對賀述不看好。
不過這些都是他的推論,說不定賀述克服了這些門檻,徹徹底底降服了自身本心?不管如何,一個有用未知能力的圓滿文士之道的對手,值得重視。方衍二人不知,大軍開拔兩個時辰,又有一路不起眼兵馬暗暗尾隨。
這一路兵馬自然不是敵方高國的。
他們隸屬於康國。
方衍等人率兵出發增援上南前,對此並不知情。莫說他們不知情,甚至連率兵的雲策也是命令下達了才知道。這支兵馬數量僅三千,不算少,但對於這場戰爭而言也算不上多。
若是命令兵馬加快行軍,說不定還能趕上晁廉的部隊,何必讓自己再跑這一趟?
主上都沒派出原先上南陣營的少衝。
若真缺高階武膽武者,少衝比自己更適合,雲策心中也記掛著敵方的二十等徹侯。
二十等徹侯要先越過他才能傷及主上。
當即便想推了這道命令。
沈棠道:“元謀,你先聽我說。”
她打斷雲策想要說出口的話:“元謀,這封戰報確實是善孝送來的,但你能保證——裡面的內容只有善孝要傳遞的資訊嗎?或者說,從青鳥送出信函到送到我手中,整個過程沒有第三人插手、翻看的可能?不要對情報過於信任,哪怕送他的主人是信得過的心腹。”
沈棠不懷疑崔孝,更不懷疑其他二人。
但這不意味著情報就一定是真。
真正的謊言,從來都是真假混雜。
“九真一假才是精髓。”
雲策愕然反應過來:“主上是說——”
對情報保持高度警惕是每個武將幕僚該有的素質,但這封情報經過了主上的手,又是崔孝發出來的,還有祈善二人作保,他第一反應就是沒問題——但是,這就可信了?
這念頭讓雲策脊背汗出如漿。
“不僅是我的意思,同時也是圖南幾個的意思。”莫要忘了,敵人營中還有個深淺未知的老登文士,這個老登可是跟雲達一個年代的人。普通人也能活成精,更何況人家主職還是策士僚屬,玩心眼是人家的看家本領。
沈棠笑容帶了點兒冷意,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若此事無詐,你率領的三千兵馬就當錦上添花,幫著清之他們清掃戰場了。若敵人跟咱們玩將計就計,咱們就跟他們順水推舟,將他們全部——送去見閻王、喝孟婆湯!”
“末將得令!”
雲策當即領了軍令。
他不僅見到了早就整裝待發的三千兵馬,還看到了一身幹練輕甲的北啾。除了北啾還有十幾個臉熟的將作監墨者。北啾來得比他早一些,有些煩躁:“元謀,太慢了。”
雲策壓低聲:“周口怎麼也在?”
北啾態度冷硬:“主上的命令,下令將作監配合你們作戰奇襲敵人的屁股眼兒。”
其實沈棠的原話是直搗黃龍。
只是個人理解有偏差。
雲策見她態度冷淡,還想問什麼就被眼刀打了回來,他硬著頭皮道:“但是將作監的行動多為輔助,此番行動怕是不適合。”
這次是要截斷敵人後路,進行包圍啊。
北啾和這些墨者在河尹郡更好施展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