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霽蹙眉,剛想開口,卻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二人抬頭,只見太後換了一身顏色鮮豔的衫裙,緩緩走來,坐在了正坐上。
宋舟霽起身行禮。
“宋家小郎君,你且先回椒房殿吧,哀家與你父親是舊識,許久未見,有很多話要聊,你們年輕人聽得會覺得無趣。”太後道。
宋舟霽看向宋摯青,宋摯青輕輕點頭,宋舟霽便退了出去,約好一個時辰後來慈安殿接他。
待他走後,太後也讓宮人們出去,並走下來坐在宋摯青對面。
二人相視片刻,不約而同地展露笑顏。
“太後娘娘,多年未見,你依舊如那時一樣。”宋摯青道,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年少時的畫面。
太後垂下眼眸:“青兄,從前,你都喚我鴛妹。”
宋摯青微怔,又些侷促:“這……於禮不合,你我不再是伯爵府世子和王家小姐,而是太後和永安伯,君臣之別,我為臣,絕不可僭越。”
太後輕嘆一聲:“罷了,隨你吧。”
她看向門外,與宋摯青聊起了年少之事,慈安殿頻頻傳出歡笑聲。
王微雪在偏殿看著,心裡不是滋味。
椒房殿。
江容瀾與宋嫻聊了許久,從她幼時聊到了長大,從離開汴京聊到了回來後,各自交換著所見所聞,不亦樂乎。
而一旁一言不發的宋舟霽,與她們格格不入。
良久,江容瀾才想起宋舟霽還在,扭頭看向他,問:“表兄,你怎麼一直發愣?是在慈安殿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嗎?”
宋舟霽神色恍惚:“她說,她心裡有別人,比我好很多。”
“什麼?誰?”宋嫻問。
江容瀾眨眨眼,試探性地問:“表兄,你口中的‘她’,莫不是指蓁公主?”
宋舟霽輕輕點頭,又連忙搖頭:“沒、沒誰,你們聊到哪兒了?說起小時候,我記得有一次小姑姑帶容兒和風兒去爬樹,一不小心摔了下來,被父親訓斥了。”
江容瀾撲哧一笑:“表兄,你瞧瞧你心不在焉的樣子,你記錯了,是小姨帶著我阿姐和阿兄去爬樹,結果摔下來被舅舅訓斥了。”
“啊……是這樣嗎?那是我記錯了。”宋舟霽淡淡道。
江容瀾微微挑眉:“表兄,你從慈安殿回來後就有些不對勁,究竟發生了何事?還有,為何舅舅留在了慈安殿?”
宋舟霽道:“父親與太後是舊識,太後留了父親敘舊,讓我先回來,一個時辰後再去慈安殿接父親。”
“啊?”江容瀾驚訝不已,“舅舅竟然與太後是舊識?我怎麼從來沒聽舅舅提起過?小姨,你知曉此事嗎?”
宋嫻輕嘆一聲:“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當時我只有三歲,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後來聽阿兄提起過一些。他說他的一位青梅竹馬進了宮做才人,後來成為了貴妃。他沒說是誰,但是我推算,應該是曾經為貴妃的太後。”
“沒想到,舅舅與太後還有這種緣分……”江容瀾單手托腮,“舅舅若是知曉太後不喜他的外甥女,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敘舊。”
她輕嘆一聲,拿起茶杯飲了幾口。
“誰知道呢……”宋舟霽神色淡然,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賀璟蓁的面容,沒有心思與江容瀾和宋嫻閑聊。
與此同時,慈安殿的笑聲戛然而止,傳出了爭吵聲。
“太後,你為何不喜容兒?她為何做不得皇後?即便是她父親被貶青州,可她還有我這個永安伯舅父和大將軍表兄呀!”宋摯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