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許義呀,他半年前調任至鳳丹驛了。”驛丞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夫人找他何事?”
江容瀾眸子閃過一絲失望,又淺淺一笑:“也沒什麼事,他是我一位舊友的表弟,舊友聽聞我來燕古鎮,讓我代為問候幾句。他既然已經調任,那便作罷了。”
“夫人慢用,有事差人喚我即可。”驛丞恭敬地退了出去。
江容瀾看著滿桌的吃食,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嚕響。
她拿起一張大餅掰開,先吃飽才有力氣跑。如此豐盛的食物,她已經三年未見了。這三年她自己用餐,做的也簡單,一個菜便打發了自己。想想從前自己在家當千金小姐時,一餐少說七八道菜……她想到這裡,眼角滑下一滴淚。
江容瀾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輕輕抿嘴,每一道菜都夾了一遍嘗嘗味道,然後挑喜歡的一直吃。
半晌,她擦了擦嘴,撫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在屋內來回走動。
賀樺衍還沒有回來,他究竟去商量何事了?
江容瀾一邊踱步一邊思索,她靈機一動,捂住肚子嚎叫了兩聲,走廊裡的侍衛立刻敲響了門。
“夫人,你怎麼了?”他們關心道。
“我肚子疼,要去……要去如廁!”江容瀾羞澀地喊道。
她開啟了門,神色焦急,“你們若是不信,跟著我好了。”
江容瀾推開二人,跑下樓梯。
二人對視一眼,連忙追了上去。
江容瀾在一樓大堂轉了一圈,佯裝問驛卒茅廁在何處,她回頭瞅了一眼侍衛,順著驛卒指的方向跑,侍衛們緊追不捨。
茅廁在驛站的西側,要經過院子,院子裡很多侍衛。
不過,他們見江容瀾捂著肚子,便猜到她要做什麼,又見有人跟隨,也就沒在意。
江容瀾暗自竊喜,順勢跑出了院子,牽起門口的一匹馬,一躍而上,正欲駕馬離去時,忽然感覺身後多出一個人,並握住了她的雙手。
“娘子這是去哪兒?為何不乖乖在屋子裡等為夫?是迫不及待想與為夫洞房嗎?”賀樺衍低頭附耳,輕輕一吹。
江容瀾瞬間身子酥麻,倒在他的懷中。
賀樺衍下了馬車,將她抱下來,回了官房。
“夫君,你聽我辯解。”江容瀾坐在床榻上,怯生生道,“我就是覺得屋子裡太悶了,想騎馬在驛站周圍散散心。”
“嗯,我信。”賀樺衍拿出一根粗繩子,用力拉扯一番,走到江容瀾面前,將她的雙手綁住,“我自然是相信娘子的。”
“那你這是……做什麼?”江容瀾攢眉蹙額,“夫君既然相信我,為何還要綁住我?”
賀樺衍沒有言語,將多出的繩子綁在了床頭。
江容瀾一臉嬌弱地瞅著他:“夫君,我不逃跑,你松開吧,我真的不跑。”
“嗯,我知道。”賀樺衍輕輕點頭。
“那你這是……”江容瀾微微側頭。
“字面意思。”賀樺衍坐在桌前,掃了一眼食物,“看來娘子已經吃過了,那為夫就不餵你了。”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些菜放入口中,細嚼慢嚥。
江容瀾盯著他:“……”
任憑江容瀾如何求他,他都不予理會。漸漸地,江容瀾也乏了,打了個哈欠,躺下緩緩閉上雙眸。
賀樺衍放下筷子,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將她的繡花鞋脫下,給她蓋上被褥。
他輕撫著江容瀾的臉頰,目光溫柔,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揹著手走出屋子。
侍衛上前:“陛……大人,都準備好了,就得他們露出馬腳了。”
“好,你們保護好夫人,我去埋伏。”賀樺衍回頭瞅了一眼,走到走廊盡頭,一躍而下……
亥時三刻,夜深。
驛站院子裡靜悄悄,但大堂喧喧嚷嚷,來往的官人們喝酒聊天,絲毫沒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