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夙的心很亂。她不知道到底得罪了什麼權貴,如意居會落得被查封的結果。
她唯一想到的,便是去求賀東風,他是萬歲跟前的紅人,又是太子殿下的人,不求他立即把人弄出來,只求他徹查此事,至少如意居還有機會翻盤。
千夙掀開簾子,讓車伕快些。
到王府門前,她三步並作兩步焦急往裡走,幾個侍妾見了她,還沒來得及寒暄幾句,就被她打發了。
主院裡沒有賀東風的影子,她問侍衛他去哪兒了,侍衛說王爺早朝仍未回來。
千夙猜想他多半是被太子殿下喚去東宮了,便寫了幾個字讓侍衛送到宮裡去,就說王府有難,速請王爺回來。
等人的時候就跟萬千只螞蟻在心頭,真真是心急如焚。千夙是坐也不是,行也不是,只求賀東風快些回來。
然而半個時辰過去,不說賀東風,就連那個去送信的侍衛都沒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去送信的侍衛一到東宮,宮人便進裡報與太子。
太子此時正與賀東風下棋,他的心腹在他耳邊說完,他下意識瞧了東風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不是他不讓東風回去,而是東風回去的話,沾上此事恐難以脫身,不如不知道。
早在下朝時,東宮得了一封信,說晉王家的得罪了齊妃與三皇子,晉王恐惹來殺身禍事。
他看了這信後,差人去查晉王妃,果真查到她與文家姐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想來她與那吉祥如意玲瓏等店,也難撇清關係。
他當時問了東風一句:“休妃與否?”
東風竟是面露不悅:“未曾。”
這回答讓他心驚,東風從來不會為情束縛,沒想到如今卻一頭栽在晉王妃那兒,再也起不來。
有了軟肋和弱點的人,就容易為人利用。這不,那晉王妃的事就要牽連到東風身上。他絕不讓東風深陷泥淖,還是及早將東風拉出來為上。
於是,太子捏著棋子,幾不可見地搖頭,他的心腹得到答案,自然尋了藉口去打發晉王府的人。
賀東風心不在焉,想早些回府,又不好拂了太子的興。只是心裡無端生出一股不安來,眼皮也跳個不停,他擔心會不會是府裡,或者她遇了事。
“殿下,東風昨兒個一夜酣戰,要困得很,難免走神,難以集中。”
太子似笑非笑道:“酣戰?本宮還以為,王妃不在府裡你就跟僧人差不多。”
“哪裡能?”賀東風露出他一貫的淡漠來。
事實上,說晉王被一女子給擄獲了心,這在誰聽來都不可能。
太子不放人,賀東風自然走不了。
而這邊等得心焦的千夙,終於見到送信的侍衛回來。
“王爺呢?”
“那宮人說,王爺走不開。”
什麼叫走不開?早知如此她親自去找,看他走不走得開。然而沒時間了。
千夙走進書房,找出那張和離書來,在底下本該寫上賀東風名字的地方,提筆替他書下名字。印章在他身上,要補上不是難事。而後面的事,也不在她把握了。
她捏著那和離書,讓侍衛告訴王爺,還請儘早去辦。
花容雲裳知道那是什麼,都拉住主子:“王爺他不在,主子你怎麼能這麼做?”
“沒辦法了,不這麼做的話,整個王府都要被我牽連,你們也勸王爺,勿要衝動,為太妃和小公子想想。”
花容雲裳紅了眼,千夙長嘆一聲,難不成這次真的要被錘死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她信命,只是從沒想到有些禍難一來就能要了她半條命。
找不到賀東風,也只剩那個辦法了。
千夙沉重地離開,連馬車也沒上,一步步往府衙走去。她不是英雄主義,然這次以她一人換那麼多人的命,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