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眼下走,就連後頭的比舞資格都自動消失。”賀東風閒閒地告訴她。
千夙不敢置信他居然這麼威脅她:“不是至少參加一項就成了?為何奴婢要參加三項?”
“因你代表晉王府參賽,只參加一項豈說得過去?”賀東風臉上像寫著“老子是評委,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氣得千夙想一掌糊他臉上,你咋不讓你後院的女人們去呢?沈碧姝又不是吃素的,絕對能贏個第一給他。
想到這兒,她就老覺得自個兒被誆了:“王爺,為何奴婢要參賽?這分明是主子們的比試。”
賀東風顧左右而它:“難道你不是傅相的女兒?傅相身為百官之首,女兒自然是要參加的。”
哦,這麼說也對。只不過,她老覺得哪兒不對勁一時又說不出來。
賀東風提醒她:“還不進去?難不成半柱香的時間就夠你繡出朵花來?”
千夙愣了,急急忙忙衝進去,都忘了自己完全不會刺繡。
嗯,這麼聽話多好。賀東風眸光微閃,下意識伸手捏了捏腰間那隻繡了一半的荷包。荷包上只有孤零零一隻鴛鳥,他得讓她把這荷包繡完,不然賀珏老說他佩戴了一隻繡了野鴨的荷包,醜死了……
千夙進去坐下,有個嬤嬤給她拿來一小籮子針線和布:“可是傅氏?”
“對,正是。”
那嬤嬤瞅了眼香爐:“快些動手罷,好些夫人們都描出形兒來了。”
千夙扶著額,可頭疼了。這繡花針怎麼捏她都不懂啊。忙拉住那嬤嬤:“嬤嬤,可否給我尋些東西?”
那嬤嬤邊聽千夙說的東西,邊覺得奇怪。這不是刺繡比試麼,緣何這傅氏又要軟席,又要筆墨和胭脂的?真怪。
等嬤嬤去尋東西,千夙趴桌上,尋思著要繡什麼。動物不行,太難了;植物也不行,需要層次;乾脆繡山水畫好了,反正能看出山是山,月是月就行。
東西拿來,千夙就在那小張席子上畫了簡筆山水畫,又用黑色的墨和紅色的胭脂分別做記號,最後才穿針引線。
她拿的是普通的縫衣針,根據記號配好顏色,繡起來不亦樂乎。拿席子繡的原因是,席子有縱橫交錯,方便繡十字繡。
結果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千夙就繡出一幅簡單的山水圖。崇山峻嶺用黑線勾出輪廓,時有蒼綠的樹和零星的花,底下兩棵蒼勁挺拔的松,後頭有金燦燦的日頭,還有鷹鳥飛過。
小姐夫人見多了繡藝厲害的人,卻沒見過有人在席子上繡花的,都紛紛圍著千夙那幅作品看。
千夙擺擺手:“還沒繡完呢,等會兒再給大家瞧。”
說罷她頗神秘地背過身去,就是不當著眾人的面繡。她在這幅十字繡頂上多繡了兩個字:竹石。
這才交上去。
太子殿下與賀東風等評委過來,第一眼就看到千夙的作品。
“竹石?何解?”賀東風挑眉問。
但見千夙的笑有些賊,他當即覺得她還是不要作解釋的好。
然而已經太遲。
千夙大聲道:“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
“最後一句?”太子問。
“任爾東西南北風。”
哼,讓你賀渣渣方才叫我作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