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清清楚楚的回憶了一遍過往,時歲確認自己沒有任何遺漏,甚至有些記得不太清楚的記憶這才都極其清楚讓他重溫了一遍,可是莫名的,時歲卻覺得有什麼東西被遺漏了,心裡像是缺了一角,空蕩蕩的極為難受。
就好像是在記事前,應該有什麼對他很重要的事情被他遺忘了,可是回憶已經戛然而止。時歲就是在這種心裡空蕩蕩的情況下,難受的睜開眼的。
就在時歲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啊!”
一聲尖銳的尖叫聲在他的耳邊響起,但是很快就被掩蓋,只能聽見急促的呼吸聲,不過就算再短暫,時歲也還是聽得分明,這是一個女聲。
女聲?時歲才剛剛清醒,視力恢復的還不是很好,眼前還是有點朦朧,再加上此時是黑夜,視野內的東西更是朦朧看不真切,僅僅只能看清他的床頭有個人影跌坐在地。
不過時歲還是知道,他眼角餘光的這位女子,絕對不是他熟悉的穆歆,當然這纖瘦的身軀更不可能是樓長雲。
時歲心裡驀地咯噔一聲,那樓長雲呢?
“長雲……”時歲呼喚道,久未說過的嗓子艱澀的很,“長雲”兩字像是被砂紙磨過般粗糙。
時歲堅信,在他生命垂危之際,樓長雲一定會守在他的身邊,可是現在在他身邊的人卻是一個他未曾認識的女子……
除非……時歲不敢再想下去,樓長雲一定不會有事的,否則他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還換不來樓長雲的甦醒,那他所受的苦楚不就白費了嗎?
在用天賦引導生命力去往樓長雲的體內時,時歲也是極為痛苦的,就像他是自己的生命從自己的體內硬生生的流走,不過當時為了救樓長雲,肉體再痛也比上心中之痛。
不過余光中的女子在聽到時歲的聲音後,急忙爬起湊到時歲的眼前,“時、時歲……時歲你是醒了嗎?”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不過他一時想不起是誰。
時歲只知道眼前有個模糊的黑影,但是由於一說話,嗓子疼得厲害,所以時歲就只用自己黑白分明的眼仁隨著黑影的動作而左右移動。
這位黑影就是伯賞虹,她不是時歲,眼睛好得很,就著帳篷外透著的些微月光能夠清楚的看清時歲是睜大眼睛的。
不過伯賞虹臉上的表情此時似乎有點不對勁?
“時歲你——”伯賞虹的心中顯然是極為激盪的,“你原來是清醒的啊,你是被她們關在這裡面的嗎?你,你現在怎麼樣了,可不可以動起來?”
時歲很懵聽著眼前的黑影一頓噼裡啪啦的說話,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是這合起來的意思,他怎麼就這麼不懂了呢?
於是時歲連忙出聲打斷黑影的話,“你、你在……”
不過喉嚨實在是痛的厲害,時歲說不了兩句話便只能停下,繼續用眼睛看著眼前的黑影焦急伸手想要將他扶起來,並碎碎念道:“你別怕時歲,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太可惡了,那個樓長雲,他將你害成這樣,竟然還將你關起來,怪不得不讓蘇玄醫來給你看病,原來是為了滿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慾。”
“說起來,說起來那個穆歆也……”伯賞虹的碎碎念驀地一頓,“那個穆歆也不是個好東西,竟然助紂為虐,我以前還當她是個好人呢,把什麼話都跟她說,我真是瞎了眼了。”
“真是氣死我了,太氣人了!”
伯賞虹雖是氣憤,但也是注意著不讓自己的聲音過大,以免將外面的人引了進來。
待伯賞虹發洩一通後,便將時歲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身上,準備將時歲給背起來。
而時歲則是很懵的,茫然不知現在是什麼處境,但是被一個陌生人揹走這種事是絕對不行的,於是時歲想要從黑影的手中掙扎出來,可是他昏迷了這麼久,且昏迷之前,身體還受到了那般大的損害,可以說現在能夠醒都是老天爺開眼,還想一醒來就能行動自如,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談。
於是時歲掙扎根本就沒有用,然後時歲便用自己像是被砂紙磨過的嗓音激烈的抗爭,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時歲的以為。
時歲聲音裡激烈的抗爭落到伯賞虹的耳裡便完全的變了味,畢竟這種被砂紙磨過的聲音能好聽到哪去,就連讓旁人能夠分辨都難以分清,故而伯賞虹是完全沒聽清時歲說的什麼,只知道時歲的情緒很激動,還以為是自己說的話說進了他的心裡,所以他在激動的附和。
於是伯賞虹一邊將時歲背起,一邊勸慰時歲:“你別激動,別激動,我馬上就救你出去,時歲你安靜點,外面還有穆歆在呢,雖然她這個時候應該也在休息了,但是你聲音太大了,是很容易吵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