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剪秋想到一種可能,難以置信地看著趙舒蘭:“媽?”
媽媽到底做了什麼?
看哥哥的樣子,他也是不知情的。
媽媽怎能不跟他們商量,就輕舉妄動?
被幾雙眼睛盯著,趙舒蘭反而鎮定下來,她從容不迫地將垂在頰邊的一縷發順到耳朵,一臉無辜地道:“老顧,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明白。”
顧則炎不屑與她廢話,拿出錄音,按下開關。
趙舒蘭帶著怨毒與瘋狂的聲音響起——
“顧淺妝那個討債的賤丫頭,就是個災星。有她在,我就沒有好日子過。”
“老顧偏愛她,冷落我也罷了,誰讓我不得他歡心。可明臻跟剪秋都是他的孩子,竟也不得他看重。”
“那賤丫頭如今抱上了四海國際姜總裁的大腿,為顧家討了不少好處,老顧更寵愛她了。我的明臻跟剪秋,就要被擠兌地沒地兒站了!”
顧明臻與顧剪秋臉上都浮現出羞怒的表情。
“姜總裁還說要負責,這意思不就是要娶那賤丫頭嗎?”
“你說,那賤丫頭有什麼好的?抽煙喝酒,飆車燙頭,她什麼沒幹過?姜總裁眼瞎心瞎,不知道打聽打聽,她是什麼名聲嗎?”
“就算要娶,也該是娶我的剪秋啊!”
這真是太尷尬了。
顧淺妝都忍不住替顧剪秋尷尬。
清冷的男音響起:“這些話,你應該跟顧先生說。”
“跟他說?”趙舒蘭冷笑一聲,“沒用的。他的眼裡,只有顧淺妝那個賤丫頭。”
“你是不知道,那丫頭見天兒把自個兒捯飭得一副鬼樣,走路沒音兒,飄來蕩去,一點兒忌諱都沒有。”
“更別提體貼孝順了,一句暖心窩子的話兒都沒有。”
“哪兒比得上我的明臻跟剪秋?”
“就這麼個玩意兒,老顧還腆著張熱臉去貼冷缸,你說說,我能不氣嗎?”
聲音清冷的男人似乎笑了笑,意味深長:“你不是第一天嫁入顧家,早就應該習慣了,不是嗎?”
“習慣?”趙舒蘭惆悵起來,聲音哽咽,“我是可以習慣,我的孩子呢?他們就註定要被顧淺妝踩在腳底下嗎?”
“她若是真嫁給了姜總裁,明臻跟剪秋得找個什麼樣兒的人才能比得上她!”
“一鳴,明臻跟剪秋小的時候,也叫過你叔叔,把你當做父親來看,你幫我,幫幫他們。”
何一鳴淡淡道:“我不幫。”
“為、為什麼?”
“非親非故的,我憑什麼幫他們?”
“一鳴,”趙舒蘭哀求道,“只要你肯幫這個忙,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何一鳴困惑地道:“趙舒蘭,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他很失望。
趙舒蘭的聲音發緊:“一鳴……”
何一鳴輕嘆一聲:“我可以幫你,我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就當,為我們曾經的那段情畫一個句號。”
“一鳴?”趙舒蘭驚喜地道。
“你忘了嗎?”何一鳴溫和地道,帶著安撫人心的效果,“當年,你沒有跟我說再見,也沒有跟我說分手。”
“你,不告而別。”
提到當年,何一鳴的聲音依舊平和,沒有不甘,沒有怨憤。
彷彿被獨自拋下,面對滿堂親友,承受流言蜚語的人不是他。
如果是顧淺妝,她會本能地對何一鳴産生忌憚之心,放棄這個並不成熟,極易被人抓到把柄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