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話猶如晴天霹靂在她頭頂炸開!
柳心紫踉蹌後退:“我,我真的沒有身孕啊!”
她嚎啕大哭:“我多麼想跟景鑠有個孩子,如果我真的懷孕,就算犧牲了自己,我也不會讓我的孩子冒一點風險的。可是我真的沒懷孕啊!”
傾雲連忙摟住她:“好紫兒,你別激動。你,你……”
傾雲面露難色:“你倒在惜柔宮的時候,下身都是血,把景鑠嚇壞了,三位太醫診治,都說你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向來女子初次懷孕,都不知自己已有身孕,你不必太過自責,孩子還會有的。”
“當務之急是跟景鑠好好解釋。”
柳心紫搖頭,竟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她多麼想要一個白景鑠的孩子,日日注意,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的淚,那一夜流了個暢快。她就這樣趴在床邊,自無盡的黑暗凝望到東方露出微白,毫無倦意。
心,從劇烈的痛與滾熱,隨著炭盆裡徹夜燃盡的銀炭蓄成了一灘冷寂的死。
她忽然想起柔妃死前問她的話——你有過從天黑等到天亮嗎?
她終於瞭解,也終於有了體會,她隱隱覺得,自己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再也等不回她的景鑠了。
簡珩回到八王府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深夜,傾雲看見他,一頭扎進他懷裡,難過的直哭。
白景鑠白天帶著靈昀和靈暄出去,說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棟府宅,就留給了柳心紫。
“心紫的事情很嚴重嗎?”傾雲安靜了一會兒,小聲的問。
簡珩磨蹭著她的臉,“據說四王府大動干戈,準備和景鑠決一死戰。也是,這京城除了景鑠,我也想不出還有誰敢動曲寧皓。”
“會不會是太子?”
“太子的擁翠樓一炸,加上上次的廢黜,根基斷了不少,他如今唯一的指望只有上官蒼。皇帝已下旨讓曲寧皓去西丘駐守,他還怎麼會在動曲寧皓?”
“柳心紫本身就夾在曲寧皓和景鑠之間,景鑠犧牲了好多,才把她變成八王妃,可是曲寧皓現在捱了這一箭,事情就複雜了。”簡珩說到這裡皺了皺眉。
“如果,他要是死了,可就更麻煩了,估計景鑠難堵天下悠悠眾口,就算以後做了皇帝,也落下一個弒兄奪位的罪名。”
兩人想到最近的困局,一時間也都沉默了下來,一瞬間屋內安靜的能聽見落雪的聲音。
朱雀街上的茶樓裡,頹然坐著一個黑衣男子。
他獨自坐在靠窗的角落,看著車水馬龍,一雙絕美的桃花眼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他俊美的使人暗暗驚歎,身邊卻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周圍人偶爾路過,都忍不住打量他兩眼,他只是怔怔的發呆,桌上放了杯茶,已經涼透,他卻一動不動。
“主子。”戒魑不知何時立於身後:“曲寧皓還是昏迷不醒。”
白景鑠臉上看不清什麼表情,沉默良久:“你去請北辰來一趟吧。”
“簡珩公子昨天已經請了,此刻怕是江公子已經動身了。”
“嗯。”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只覺得這些事像一張網,鋪天蓋地的把他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