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蒼微微斂住眸中的厲色,不情願的起身:“謝皇上記掛,臣的腳傷已經好了大半,臣剛才一時失儀,還望皇上恕罪。”
“只是—”
他陰鷙的眸子盯著柳心紫:“臣的女兒,上官嘉卉嫁於了八王爺,對於這件事,臣本不該置喙。可是臣聽聞,柳心紫紅顏禍水,八王爺自娶親之日就冷落嘉卉,獨寵柳心紫。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九龍寶座上,皇帝沉思片刻,忽然大笑:“原來朕的大將軍愛女心切,這次是為女兒鳴不平來了。”
“臣不敢。”
“嘉卉對鑠兒情深意中,小兩口一直和和睦睦,最近是有些爭吵,朕已經重罰了鑠兒,讓他閉門思過,禁足府中。至於柳心紫,朕讓她入宮思過,陪在太后身邊,每日誦經禮佛。他們年輕氣盛,夫妻間有些口角也是常有的,我們又何必干涉?”
“如此,甚好。”他轉頭看著柳心紫:“女色誤國,希望八王爺不會被迷了心竅,為了一個女人把命給搭上。”
玉座上的皇帝,聽得此話,微微皺眉。
“上官將軍放心。”柳心紫淡淡一笑:“景鑠跟將軍,都是國之棟樑,心繫天下,斷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耽誤國事。”
上官蒼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柳心紫暗自鬆了口氣,上官蒼身上有一股迫人的壓力,她此刻幾乎能感覺到貼身的小衣被汗透了緊緊吸附在背上的黏溼感覺。她覺察到一道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她回眸,看見曲寧皓用一種讚賞的眼神看著她。
四目相對,曲寧皓竟率先別過頭去。
柳心紫有點莫名奇妙,轉臉間又迎上另一個火熱的眼神。
那人長得很是強壯,身上有風沙的印記,狹長的一雙眼睛,看見她,粲然一笑。
上官磊。
白景鑠和戒魍來到北漠的時候,已是傍晚。
落日的餘暉給沙漠塗上了一層紅色,灼人的熱氣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徐徐拉開的昏暗的天幕。
傍晚的沙漠顯得更加蒼涼和悲壯。
白景鑠沒有去軍營,馬不停蹄的去了棲霞山莊。
“公子。”一黃衫女子看見他,喜極而泣:“金昭拜過公子。”
白景鑠一把拉起她,帶著她雷厲風行的往裡衝:“明軒怎麼樣了?還沒有訊息?”
“莊主在天酈的監牢裡,生死未卜。”
“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居然發生這種事!”白景鑠一向冷靜的面龐上有不可掩飾的焦慮,一掌拍在桌子上:“這都小半個月了,你們居然才來報,恐怕……”
他不再說下去。金昭聽他這樣一說,頓時淚水漣漣。
“我們中了計。”她悲慼:“那天酈國君,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莊主聽聞有人拿了定魂珠給那天酈國君起死回生,莊主連夜進了宮,再也沒了訊息……”
靜靜地聽完所有的來龍去脈,白景鑠皺眉:“以明軒的身手和才智,就算是陷阱,他應該也可以全身而退,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當年,他跟墨明軒年輕氣盛,鮮衣怒馬,遊歷江湖,二人一聯手就破了名噪一時的青煙堂。
天酈國如今內訌,亂作一團,墨明軒就算趁機潛入宮中,發現情況不對,全身而退應該毫無懸念,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公子有所不知。天酈國的三王子,聰明絕頂,武功高強,邊疆連連敗退,多半是這三王子的計謀。”
白景鑠沉吟不語,思索了片刻,對金昭說了句放心,又帶著戒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