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熠聲音哽咽地說:“奉修,小顥從小就跟你親近,你能來送……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雖然之前秦錚說了殷顥情況不太好,但是薛承也沒想到竟然到了這樣的程度,快走兩步來到床邊,只見殷顥頭上纏著白布,但是鮮血早就滲透了層層白布,一個鬚髮皆白的大夫在旁邊施針,身旁的藥童不停用布巾幫他擦著頭上臉上的汗。
屋內重歸安靜,所有人連呼吸聲都放得特別輕,生怕驚擾了大夫一般。
一片寂靜之中,殷顥的喉頭忽然發出咕嚕一聲,一口氣透過口鼻散去。
大夫正在施針的手猛地一顫,另一隻手哆哆嗦嗦地去摸脈搏,反覆確認了幾遍之後,終於惶恐地跪倒在地,衝殷建東道:“侯爺節哀,二爺……去了!”
屋裡屋外的下人們聽到這話,立刻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薛承心裡猛地一沉,看著床上面色慘白已經沒了呼吸的人,想到早晨還看到他活蹦亂跳的樣子,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鼻根一酸,眼淚控制不住地滑落下來。
殷熠更是一下子撲到床前大喊:“小顥,小顥你醒醒啊,你看大哥一眼啊!”
殷建東雖然早就知道怕是要不好,但總歸還是抱有一絲僥倖,此時聽到噩耗,半個字都沒說出來,身子向後一仰就厥過去了。
侯府一共就三個主子,如今一死一病,殷熠即使再悲痛欲絕,也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
按照禮俗,年十九至十六為長殤,十五至十二為中殤,十一至八歲為下殤,不滿八歲以下為無服之殤。
殷顥未及弱冠,喪事不能大辦,沒有告喪、弔唁,也沒有小殮、大殮,親人也不用服喪、守喪。
尤其如今眼瞅就到年關,殷熠乾脆沒有聲張,自家悄悄就把事兒給辦了。
殷顥屬於長殤,按照禮俗還能夠得享棺槨下葬,只是既沒有壽衣,也沒有陪葬。
直接去棺材鋪買了現成的棺槨將人入殮,殷熠親自帶著家丁,將棺槨運出城外,在祖墳外圍挑了一處地方便下葬了。
雖說闔府上下都沒有聲張,但是京城裡從來不缺發現線索的眼睛,永定侯府買棺槨,運棺槨出城下葬之事,很快就在城中傳開了。
有棺槨又沒發喪辦事兒,大家一合計便知道,出事的除了侯府二爺殷顥,不會再有別人了。
白緒寧宿醉剛醒便得知噩耗,顧不得頭痛欲裂便找上門去。
“殷大哥,顥哥究竟出什麼事了?我昨天明明親自把他送到侯府後門口的,當時人還好好的,怎麼會……”
殷熠紅著眼睛,聲音哽咽地說:“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顥兒被巡城的禁衛送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滿頭滿臉是血,昏迷不醒了,車伕更是早就沒了性命,我竟想找人問問出什麼事了都找不到。
“顥兒被送回來的時候是三更前後,不到五更人就沒了,中途竟然都沒有醒過來一次,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能留下……
“祖父受不了打擊已經病倒在床,今年這個年……也沒法兒過了……”
“怎麼會這樣……”白緒寧一屁股跌坐在地,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昨天明明還好好的,顥哥還說等過完年去我家玩的……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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