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到也就罷了,何懷生可是頭一次見這陣仗,剛喝進嘴裡的一口水就結結實實地噴出來了,還把自己嗆得直咳嗽。
夏月初趕緊抬肘向後捅了薛承一下,示意他離自己遠點兒。
這又不是在家裡,何大人也年近五十了,再給人嚇出個好歹來。
薛承從善如流地鬆開環在夏月初腰上的手,回到已經被擦乾淨的桌邊坐下,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地對何懷生道:“讓何大人見笑了,跟月初從早晨分開到現在才見到,一時有點兒忘形了。”
何懷生都無語了,從早到晚也不過一天時間,至於的麼?以後你若是帶兵出征,那還活不活了?
他甚至還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年新婚燕爾的時候,都沒有這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不過不等何懷生多想,夏月初已經把最後一道菜炒好,幾個盤子端上桌,後廚其他人也都自己盛了菜各自找地方吃去了。
夏月初又去灶臺上提了個罈子過來笑著說:“拿來的葡酒只用了一多半,已經開封也不好存放了,乾脆今晚一起喝掉好了。”
一聽到葡酒,何懷生的眼睛立刻就亮起來了,也沒工夫去想薛承和夏月初的感情為啥那麼好了。
人家小兩口感情好不好都是人家自個兒的事,眼下還是要好好品嚐一下葡酒要緊。
暗紅色的酒液從壇中倒出來,果香撲鼻。
何懷生抿了一口,閉上眼睛,緩緩地讓酒液在口中蔓延開來,全方位地體會著葡酒的味道。
許久之後他才睜開眼睛,緩緩吐了口氣道:“真是好酒啊!”
他說完就看見夏月初正在給薛承夾菜。
薛承那眼神……是個男人怕是都能看懂。
若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屋裡,他估計巴不得讓夏月初直接喂他才好。
幾道家常菜的確吃得人心裡胃裡都十分舒坦,但是看著薛承總是旁若無人地跟夏月初黏黏糊糊、擠擠挨挨的,何懷生深覺自己年紀大了,真是有點兒吃不消現在的年輕人了。
夏月初不知道薛承今天被扎拉欽挑釁,所以心裡頭有點不痛快,才在她面前這般孩子氣,看著何懷生尷尬,她也有點不好意思。
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她乾脆岔開話題問:“何大人,唐萱那邊,應該不會再翻出什麼浪來了吧?”
“這個自然,她意圖破壞國宴,這可不是輕罪。”
“那就好。”夏月初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何大人,我說這話雖然不太合適,但是御膳房內部,也是該整頓一下了。”
“唉,確實如此。”何懷生嘆了口氣。
他從廖老手裡接手御膳房的時候才三十多歲,很多御廚資歷都比他深,加上他本來性格的原因,時間久了,有些人當真是越來越不把他當回事了。
薛承沒有參與二人的對話,將最後一點葡酒喝光,桌上的菜也都一掃而空之後,扭頭看看座鐘,起身道:“時辰差不多了,再不準備出宮就要下鑰了。”
“一個沒留神居然都這麼晚了。”何懷生也急忙起身,對夏月初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明天還得忙酒樓開業的事兒,趕緊回去休息吧。如今吐蕃王在宮中,後天初味軒開業我怕是不能到場祝賀了,先提前給夏娘子道個喜,咱們三日後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