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湯汁沸騰,顏色轉為乳黃之時,就可以下灶上桌了。
魚唇上能吃的肉並不多,精華在於唇間不大的那一塊兒膠凍狀的軟肉,柔糯滑軟,黏唇沾齒,在唇齒間繾綣流連,透著縷縷焦香,當真是唇齒留香,過唇難忘。
好不容易將這一口絕味嚥下,剩下的魚骨卻也捨不得立刻吐掉,戀戀不捨地嚼上幾下,也能感受到些許焗出來的香氣。
就在客人還在沉浸在魚嘴煲的美味之中的時候,最後兩道熱菜一道上桌了。
“口蘑燜牛腱,冬筍乾絲蒸臘味。”
“聽夫君說殷大哥喜歡吃菌菇,特意叫人備了新鮮的口蘑。”夏月初說著又扭頭看向蔣氏,“淮揚菜常用乾絲,這次的乾絲是我自己做的,肯定不如揚州城老字號做得地道,不過做法改煮為蒸,風味不同,嫂子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乾絲的原料其實就是原味的豆腐乾,揚州人稱之為乾子。
揚州人喜食豆製品,據說揚州城內的豆腐店就有近百家。
而豆製品中又以乾子為最,在揚州城去飯館做學徒,最開始要學的就是片乾子,然後切乾絲。
小小的一方豆腐乾要片成薄厚均勻的十餘片,據說刀工精湛者能片出二十片來。
揚州城裡每年甚至還專門有片乾子、切乾絲的比試,每次都會吸引全城百姓關注圍觀,在比試中勝出的店鋪立刻全城揚名,接下來的一年生意都會格外紅火,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
好的乾絲無論切得多細,在湯中如何煮沸翻滾,都不會碎、不會斷,更不會黏連在一起。
在揚州,乾絲的做法最常見的是兩種,一是煮乾絲,一是燙乾絲,街頭巷尾多有這樣的小店,甚至挑個擔子走街串戶吆喝的都有。
蔣氏的外祖家是揚州城的世家大族,她又是嬌客,從小吃得用的全都是頂好的。
但是這個蒸乾絲,蔣氏是真沒吃過,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只見盤中,冬筍切成薄片墊底,纖細均勻的乾絲鋪在冬筍片上,層疊如綻放的白菊花,最上層鋪著切好的臘鴨和臘肉和火腿片,醬紅色的臘味和薄如蟬翼的火腿已經被蒸得吸飽了水分,外表油光水亮,在燈光下閃著誘人的光芒。
蔣氏先嚐了一口乾絲,柔軟滑嫩,卻並未在口中綿軟化渣,還帶著些許豆乾的韌勁兒。
細細咀嚼之下,絲毫沒有豆腥味兒,只有一股淡淡的豆香。
乾絲吸飽了臘味滲透出來的油水和味道,還沾染了下面冬筍的鮮味,吃起來滿口醇香。
這乾絲無論從口感還是味道上來說,都是上乘之品,即便放在揚州城裡,也是有實力能跟老字號拼上一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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