櫪代引領眾人進入山體,海水竟被隔絕在外,道路崎嶇狹窄,異常悶熱,走了一會,便聽到流水聲。
櫪代道:“奇怪,以前這裡沒有水的。”
眾人加快腳步,轉過一處山岩後豁然開朗,一串串黃色光點閃耀,碩大的樹根如虯龍般彎曲盤繞,一直往遠處下方延伸,似乎無有止境。
櫪代道:“咱們已經到了樹根區域,這些黃點是神樹吸收地氣凝結成的金液,用以儲存養分,支援樹冠繁茂。不過如今已經稀釋了太多,以前就像金色海洋一樣。”
桃仁道:“把精華灑在這裡就行了嗎?”
櫪代道:“要到正中央的樹芯才行,否則以神樹現在的狀態,恐怕難以輸送到全部枝幹。”
眾人沿著樹根之間的縫隙往裡走,越往深處,樹根越粗,道路越窄。
忽聽咔嚓一聲,一段樹枝從旁邊冒出,如同巨人手爪猛然抓來,附近之人毫無防備,被樹枝刺穿,渾身流血登時喪命。
緊接著咔咔之聲不絕,無數枝幹狂暴竄出,向眾人攻擊過來。
桃仁道:“大家快退!”展開五鳳羽衣防護,把近身的樹枝全部打斷。
櫪代納悶道:“神樹怎會有如此舉動?”
這時桃仁脖子上的飾物發出青光,周圍樹根上更多黃點閃耀起來,似乎是在呼應,狂暴的樹枝跟著緩緩收攏回去。
眾人無不慶幸,櫪代道:“神樹出於自我保護,會攻擊接近的敵人,但祂靈識減弱,就和剛才九幽地龍一樣,已經不能分辨敵我。如果不能盡快治癒,不知還要有多少族人無辜喪命。”說完繼續往前。
桃仁雖然初次到來,卻感覺十分熟悉,回憶起山海圖副本上畫著神樹樹根圖,邊走邊對照,不久確認無疑,心中驚嘆無比:“沒想到大禹當年連這裡都來過,各處位置記載得如此詳盡。”
越往下走,流水聲越發清晰,伴隨著腥氣傳來,巨大樹根上布滿殷紅血痕,周圍空氣濕冷,氣氛猙獰駭人。
眾人腳下黏濕,一名族人蹲下摸了一把,手掌上立即染滿血色,他驚道:“怎麼回事?”
桃仁凝目看去,見流水正是由遠處地下湧出,彙成溪流散佈流通在樹根之間,源頭估計是在極深海底。
一名老年族人道:“這像是冥河的水流。”
櫪代驚道:“傳說冥河是鬼蜮大河,怎會流到人間?哦,我明白了,有人引動冥河之水浸潤神樹,使祂受到邪氣侵染,神樹這些年來一直處於枯萎狀態,沒有能力自我排除,時間一久,靈識就逐漸消泯。”
有人道:“多半是五鳳族幹的。”
桃仁道:“不是,五鳳族沒有這個能力,很可能是金環道人或者蒼玉公子。過會灌注精華後,不知神樹能否恢複?”
櫪代點頭道:“肯定能,神樹畢竟存活了千萬年,靈氣蓄積深厚,只要樹芯不滅,就能重新煥發活力,只是……”她四面仰望,接著道:“這裡已經是以往巡視的最遠範圍,再往前走,樹根更加粗壯密集,道路難以分辨,可能還要花費不少時間。”
桃仁道:“不用擔心,我認識路,跟我來。”說完走到前面,見眾人都露出懷疑表情,解釋道:“大禹編寫的山海圖中記載了神樹樹根的分佈,我無意中看到過,還記得一些。”
一人問道:“據說大禹是中原皇帝,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的事情?”
桃仁道:“關於他的傳說很多,也許是天神下凡吧。”
櫪代道:“世上的事往往都很巧,我們本族人不知道的事情,你居然知道,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
桃仁道:“天意?”
櫪代道:“你身上帶著神樹精華,偏偏又知道樹根分佈,這難道不巧嗎?”
一名族人振奮道:“看來這次必定成功。”
櫪代道:“但願如此,希望神樹之靈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