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仁往東疾飛,一路上不斷有巨大樹葉在身旁飄落,鮮亮的翠綠色已變成深黑,高空現出光禿的樹幹,陽光投射下來,海面上異常明亮,而他的心情卻格外陰鬱。
半個時辰後,已能看到神木族中心位置,景象與他在幻境中見到的極其相似,神樹矗立之處其實也是一座巨大海島,方圓好幾百裡,只是在神樹的鮮明對比之下顯得較為渺小。
桃仁圍著神樹主莖飛翔幾圈,附近房舍稀疏,幾隊神木族人來回巡視,總體看來,要比印象中寥落不少。
他往幻境中遇見父母的神龕處飛去,有股草藥清香傳來,一個女子正在蹲著煉藥,二十多歲,穿著布裙,儀態文雅,轉頭見到桃仁,驚道:“你是誰?你這衣服?”
桃仁報上名字,又道:“我是界盟弟子,現在也是五鳳族的族長。”
女子臉色大變,攪藥棍竟失手掉落,回身從牆角處拿起一根木杖,警戒著凝視桃仁。
桃仁忙道:“這位姐姐別怕,我不是來搗亂的。”
女子道:“那你來做什麼?”
桃仁道:“我來是想讓五鳳神木兩族達成和解,摒棄前嫌,不要再打仗……”
女子打斷他道:“和解是不可能的,我們有太多族人被他們殺害,其中還包括上任族長和祭司。”
桃仁知道她說的族長祭司就是自己的父母,自然而然激動起來,勉力平息心情,道:“現在神樹枯萎,也許我能幫上忙。”
女子冷冷道:“幫忙?你們五鳳族不趁火打劫就不錯了,咦,這是?”
桃仁脖子上的飾物忽然發出青光,同時,女子手中木杖杖頂的圓球也發出同樣光彩,桃仁認出這正是幻境中父親所持有的物品。
女子道:“你脖子上是什麼?”她說著話不自覺近前,雙眼緊盯著桃仁的飾物。
桃仁實話實說道:“這是神樹精華。”
女子激動道:“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有?”她很快平靜下來,凝視桃仁,又道:“我叫櫪代,是神木族祭司,請問你怎麼會有我們的寶物?”
桃仁道:“說來話長,你也未必會信。”
櫪代道:“我信。”揚了揚手中木杖,接著道:“這根手杖是神樹樹芯的一部分,與神樹靈識相通,歷來由我們族長和祭司持有,傳說只有神樹開花時才會發光,我從未見過,今天是第一次。”
桃仁道:“好吧。”於是坐到旁邊樹枝上,把自己的相關經歷慢慢敘述出來。
櫪代沉默靜聽,越來越驚,聽完道:“怪不得你一來我就覺得眼熟,原來是我們上任族長和祭司的兒子,你跟我們青竹祭司長得很像。”
桃仁又說了剛才在海面上遇到樹魔的情形,問道:“神樹到底怎麼了?”
櫪代道:“你來。”拉著他往下走,繼續道:“這些年神樹雖然一直處於緩慢萎縮中,卻並未發生怪異現象,直到幾個月前,突然起了大變。”
桃仁道:“有辦法解決嗎?”
櫪代道:“本來沒有,但現在有了。”
桃仁道:“什麼?”
櫪代指著他脖子上的飾品,道:“十幾年前,上任檀直族長為了保護神樹精華不被壞人搶走,把它凝結到了果仁之中,現在只要重新灌注樹根,就能令神樹破除邪崇,煥發活力。”
桃仁喜道:“那太好了,咱們現在就去。”
櫪代道:“我先帶你去見我們葉寺族長,他正在會見一位高人。”領著桃仁走下神樹,來到山邊族長屋前,櫪代敲門進入。
屋內有兩人正在熱烈討論著什麼,一個穿黑袍,一個白袍。
桃仁一見,立即大驚,那白袍人赫然竟是蒼玉公子,急忙問道:“是你!紅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