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動手了結這個心頭隱患,卻不想單家的家主竟親自擋上前來,對他含笑客氣道:“易莊主武功蓋世,若與這些小輩動起手來可有失-身份啦,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較量,老夫同你切磋兩招可好?”
單琮魁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便把單神黯從身後放走。
易劍臨唇角冷意更深,“讓小輩去較量是不錯,但前提是這個小輩是個普通人,若是繼承了單家變異血統的殺神,易某可不想見二十五年前的屠殺再重現一次。”
“呵呵,當年之事是為驅逐異教不得已而為之,何況那場血腥鎮壓,易莊主不是也同意了麼?”單琮魁回敬得從容自若,眼神裡甚至還有一絲驕傲。
當年若沒有他們單家的那位殺神,連蕭縱都束手無策的修羅教眾,怎麼可能那麼快全軍覆滅?雖然單神黯的父親在殺戮最後喪失了心志,連教中的老弱婦孺都一併屠淨,但他畢竟是那場戰役中功不可沒的英雄。
“二十五年前你沒能控制得住你弟弟,二十五年後你便有自信能控制住他的兒子嗎?”易劍臨咄咄逼問,眼神銳利得驚人。
“自然,”單琮魁肯定道,又哂笑著反問:“易莊主以為在上一次華燈會,因家弟意外身故導致幫戰敗給你們之後,我古墓單家這二十年來就毫無進步麼?”
“單家主既如此有自信,便試試現在能否贏得過我!”易劍臨揚聲一喝,背後重劍便應聲出鞘。
……
很不湊巧,當唐傾墨趕到峽口附近時,頭一個遇見的竟是剛剛從單家殺神手下脫身出來的勇義堂眾人。
李霸刀才吃了一場損兵折將的敗戰,心裡自是不大痛快,本來腦中便琢磨著該如何重振士氣,這下看見跟自己人數差不多的唐門黑麟,他當即就起了主意。
“唐姑娘留步!”李霸刀帶人正面迎了上去。
唐傾墨聞言便蹙了眉,似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
但李霸刀卻未覺有異,在他看來眼前之人就是個剛剛成年的小姑娘,無論比年齡還是比閱歷,他都是長輩,於是自動忽略了彼此身份相當的平等性。他繼續以長輩的姿態說教道:“戰場兇險,唐姑娘一介弱質女流,何必首當其衝拋頭露面,還是躲在男人們後面較為妥當啊。”
“有勞李堂主關心,”傾墨轉口反問道,“靈犀閣主亦是一介女流,想必這番話李堂主也早已對她說過了吧?”
李霸刀的臉色頓時就有點黑,靈犀閣主乃一代巾幗紅顏,性子清高心眼卻小,這種話怎麼可能對她說!
傾墨一看他臉上表情就知道這自大的老男人肯定在硃砂那吃過虧,心裡一下就平衡了,不過她也不是來和白虎結仇的,略佔了口舌優勢便遞下臺階道:“唐門此戰只為麒麟之爭,無意與四大門派對抗,看在我們青龍盟友的份上,煩請李堂主讓道借過。”
李霸刀眼中光芒一閃,原來這小姑娘是專程衝著唐敏來的,既然她不爭排位,那他們倒也沒有利益衝突。只是她口中所說的青龍盟友……莫非藏劍真的斷了與靈犀的龍鳳之約,改同唐門黑麟結盟了?
他略一思忖,若果真如此,那靈犀閣必會落單,正好他的盟友剛剛淘汰,憑著四大門派的關係再與靈犀締約也不是難事。
李霸刀決定探探這個訊息的虛實,於是正色道:“你也知道,這裡是戰場,不管四大派私交再篤,到了戰場亦只有贏者能夠說話。”
唐傾墨目光一沉,說到底還是要打麼?
“不過,”李霸刀忽然話鋒一轉,“老夫也不以大欺小,便派出我堂中一員年輕猛將代老夫出戰,你亦可派出任何高手應戰,只要你贏了,老夫拱手相送。”
“好,你說的!”傾墨爽快應下,她就不信勇義堂裡也有像王珊珊那樣的天才。
李霸刀含笑頷首,張口點名道:“隨風,你來。”
只見一名五官深刻如刀削般的青年自陣中走了出來,他身背一把鑲滿珠玉的寶鞘長刀,渾身上下的衣飾都價值不菲,想必是這勇義堂主的得意門生。
唐傾墨微一思索,亦喊出一個名字:“唐清!”
高大俊朗的黑衣家衛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四大家衛中排位第二的唐清也有著一張生人勿近的冰塊臉,但與唐海一視同仁的嚴肅木訥不同,他只是對外人才常常板著臉,而對身邊兄弟和侍奉的主人甚至可以算得上體貼了。
這位心思縝密的第二家衛武功也不弱,即便與第一名唐海都難分伯仲。此時與對面的對手同時亮出兵器,無論速度還是氣勢都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