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將水之芊送到她所住的內院門口,便轉了身準備離開,然而一雙柔軟細滑的小手竟忽然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腰。
他神色一冷,剛想要動手揮開,卻感到背後的女子輕輕貼了上來。
伸出去的手就這麼頓住了。
不是因為女子的身體太過軟玉溫香,而是她的眼淚太涼。
唐海的眼前不由又浮現出那日戰場上,這水一樣的女子睜大眼睛、飽受屈辱的模樣。
那個時候,他是真心想要保護她的。將她裹覆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那些可惡的男人再碰她分毫。
可他沒有想到,這一切居然都是她的騙局。恐怕她一開始的計劃就是要討好那個孬種一樣的天翎大弟子,所以她對著他演戲,她孤立無助地哭泣,她甚至不惜獻出自己溫潤如玉的身子。
就像今日一樣。
唐海覺得此刻心裡發堵,悶痛得像是有人拿錘頭在敲。手臂重新又找回了力氣,他狠狠對著她一掙!
卻竟然沒有掙開,反倒被她抱得更緊。
“求求你,別走。”身後女子的眼淚流得更兇。
“為什麼要對我哭?”唐海喑啞地發問。
水之芊一怔,手上漸漸鬆了力道。面前挺拔如一杆黑旗的男子轉過身,目光怨恨地看著她。
“上一次你對著我哭,便讓我們門主隻身犯險替你除掉了威脅最大的敵人,如今這一次,你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水之芊淚盈於睫,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同他解釋才好。
唐海嘲諷地一笑,彷彿知道她會無言以對。
然而水之芊沉默片刻後,竟給出了一個令他吃驚的回答:
“我就只想得到你!”
尚未等唐海把這句話消化過來,水之芊又繼續直接地表白道:“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最像個男人的男人。”
“那日其實我從沒想過會有人來救我,那些臭男人一見到我便只想著怎麼把我壓在身下,任憑我再哭再求情都不會有人肯聽,就只有你,你跟那些人不一樣。我看得出來,你沒有想過要欺負我,卻是想要保護我。”
“所以,其他男人想要的,我通通不給他們,我就要把我所有的都給你!”
唐海聽著她滿腹真情的告白,腦中的震驚幾乎砸懵了他,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僵在那裡。
可是眼前的女人卻忽然朝他撲了過來,一口抿在了他的嘴唇上。
初春的夜裡明明還寒意未歇,但他居然覺得全身發熱。
就在她以為餐前調味已經備好,差不多可以直接開動時,內院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喧囂。而在聽見這陣喧囂的同時,身下的美餐竟陡然掙開了她的壓制,急匆匆地往院內趕去。
水之芊滿眼怨念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裡罵了自個弟弟一百遍“臭小渙,什麼時候下手不好,非得攪了你姐姐的好事!”
天剛曉的時候,連睡得死沉的楚笑都被外面的聲響吵醒,不加梳洗就出了門,正巧碰上來看好戲的白。
楚笑撓了撓自己睡亂的頭髮,迷茫問道:“這是咋了?”
白仍舊一副萬事不關己的旁觀樣,閒閒地開了口:“有人順毛順到馬蹄子上了,等著挨踹呢。”
楚笑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只得自己過去一探究竟。
到了正庭,他才看見唐傾墨正向那一對美麗的水家姐弟當庭發逐客令。
“對於水家在幫戰中的相助,我深表感謝。但經了昨夜一事,很遺憾,唐府恐怕不能再收留你們了。”
水之芊慌張地看了一眼水之渙,急忙向女子解釋道:“小渙一向持重守禮,昨夜想必是一時衝動,太過心急了!”
唐傾墨不說話,只目光平靜地看著面前的紫衣男子。
在水之芊的奮力攛掇下,水之渙才緩緩開口道:“對不起,昨夜之事,是我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