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柳漓又好奇問道:“令徒是個什麼樣的人?”瞟見傾墨猜疑的眼光,他立刻解釋道:“在下是想多知道些細節,方便吩咐手下尋找。”
“大概與我差不多大,與你一般高,長得不錯,但看起來就是笨笨的。”
“咳,這個笨該如何形容?”
傾墨想了想,語氣不自覺變柔軟了些,“徒兒他特別笨,又很天真,即使你欺負他,他也不會報復回來,他還會對你笑,甚至向你認錯。”說到一半,似乎又帶了點疑惑,“他平時很聽話,可有的時候又特別倔,管起閒事來誰勸也不聽,無論我怎麼威逼利誘他都不上當。所以有時我也很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笨……”說到後來,她甚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了。
柳漓不由蹙眉,照她這麼形容,誰能分辨出哪個是她的笨徒弟?於是打斷她的思考,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他的外貌有何特點?”
剛被叫醒,聽聞此言,她又陷入思索中。
眼前逐漸浮現出一雙清水般乾淨透明的眸子,望著她時,那水裡似起了火,沸騰起來,好像要將她吞沒。
不自覺地,傾墨臉上又開始發燒,彷彿真的被那熱泉水燙著了一般。
定了定神,她回答道:“他的眼睛極清澈,看一眼就再忘不了,你不會認錯的。”說罷便低頭不語了。
此時一個官兵入了房中,彎腰向他們的柳少爺低語了片刻,只見柳漓眼中忽然閃過異色,不經意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又跟那人囑咐了兩句,才放他離去。
拿走玉牌的人抓到了,是個有著清澈雙眼的少年,看上去很單純,還是在路邊救孩子時不小心掉出了玉牌。是這唐小姐的徒弟吧?他會和那些人一夥嗎?若他是,那麼這姑娘也必定脫不了干係。
柳漓決定還是要自己親自審問,便交代那官兵好生看管,但也不許怠慢。不過那迷藥藥效也快過了,難保那少年醒來不會出變故,心中有些忐忑,他得尋個法子抽身離開。
“唐小姐,我看你也忙了半日,想必累了,不如讓柳漓送你去客棧休息,令徒一旦有訊息,在下會立即通知。”
“不必了,我要自己去找。”
“呵呵,那也可,不過在下尚有些事要處理,恕不奉陪,待唐小姐找到徒兒,再傳喚柳漓協助。”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去。”
“呵呵,可是在下確有要事,不然等我辦完事再回來陪小姐尋人吧?”
傾墨看他現在的態度,不由冷哼,“我看你是太小瞧身上的毒了!難道你不怕死?”
柳漓淡定微笑著回道:“在下還確實不大怕,江湖中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哦?那你也不怕萬蟲噬身之苦?”
柳漓一愣,轉眼看她。
傾墨也笑得春暖花開,緩緩說道:“給你吃的那藥,叫做噬骨,毒性雖起效地慢,但痛苦卻是比死要多上萬倍。若每個時辰沒有緩解的解藥,體內就會像有無數小蟲在啃咬,咬入骨髓。癢到極致,也痛到極致,讓人忍不住伸手抓撓,但即便抓到渾身是血,這癢痛也不會削減半分。柳公子可是想嚐嚐這銷魂滋味?”
一番話聽得柳漓毛骨悚然,亦覺感同身受,不由就有些癢,心下駭然,即使他不怕死,也受不了這樣殘忍的折磨。連忙改口答覆:“柳漓還是依姑娘所言,聽憑吩咐!”
就在唐傾墨和柳漓出門尋找之時,牢房裡的少年悠悠醒轉,看清身處環境時,蕭君祈感到很困惑,他不是方才還在市集上哄孩子嗎?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摸了摸身上,銀錢倒是還在,但師傅讓他收好的玉牌卻不見了,想到師傅,君祈又著急起來。
師傅如今平安出來了沒有?若她發現我不在,定然會擔心尋找。不行,我得儘快出去!
想罷他便大聲喚人,待見著一個官兵端著飯朝他走來,他立刻衝上前去道:“官兵大哥,請你放我出去,我有要事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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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兵不屑地看他一眼,不由奇怪柳少爺為何命他們不得怠慢他,像這樣死到臨頭還想著回去交差的蠢貨,嚴刑拷問一頓便能逼他說出供詞,何須如此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