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上燃燒著的燭燈渲著一圈暖黃的光暈,倏然間,這光暈晃了晃,如同河面上被驚起的漣漪清波。似是有幾縷細風從窗縫溜了進來。
門邊站著的丫鬟也察覺到了,匆忙著移身上前將木窗關了個嚴實。
這是江覆玉朦朧著睜眼時,所見的第一個畫面。
“秋草。”江覆玉輕聲喚道,嗓音在沙澀中顯得低沉。
“大人,您終於醒了!”秋草抹著涕泗橫流的面頰,倒了杯茶端過來。
江覆玉道:“我昏睡多久了?”
秋草道:“唔,一個時辰吧。”
……
那你為什麼要哭得跟他差點死翹翹了一樣啊?
“溫世子在哪兒?他沒事吧?”江覆玉突然想到同他一起被行刺的溫珩。
秋草道:“溫世子他沒事,還跟著照顧了大人一會兒。”
江覆玉道:“那他現在人呢?”
秋草道:“世子看大人您一直沒醒,他就趁著餘暇出去買酒了,說什麼閑著也是閑著。”
江覆玉這時才接過那杯茶,盡管嘴裡幹澀,卻還是將茶分成幾小口飲盡,動作斯文秀氣。
茶水很清淡,十分的解渴。
“算了,他沒事便好,瞧他這意思是今晚還要回我府上?”
秋草道:“應該是的吧,世子去了有一會兒了,估摸著現在也該回來了。”
秋草剛一說完,門外便響起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隨著就傳來一個清朗好聽的聲音。
“小秋草還真是聰明伶俐,這不,你一說完我就回來了。”
秋草連紅著臉去開門:“世子您回來啦!”
“你的酒買回來了?”江覆玉無奈問道。
“沒有,沒買到,去太晚了都賣光了。”溫珩倒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坐上桌,給自己折了杯茶喝。
秋草瞧見他的動作,臉憋得更紅了。
“真的是去買酒?”江覆玉面上仍有疑色。
“騙你作何,只可惜去晚了。”
“不過嘛……”溫珩說著從懷裡取出一隻草蚱蜢:“喏,酒沒買到,但買了這個玩意兒回來,秋草,送你了。”
秋草聞言一愣,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江覆玉,沒敢接住。
“叫你拿著就拿著。”溫珩將草蚱蜢往秋草身上一塞:“可好玩了,還會跳呢,拿著玩兒去,去院子裡啊,那地方大,現在就去吧。”
“是。”秋草揣好草蚱蜢,俯身一禮:“謝謝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