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是說這些人是衛國精兵。”七哥趙霖率先反應過來。
他咕嚕轉著那兩個核桃，彷彿自己的思緒也迅速轉動起來，“我們與大衛一直是盟友此時攻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麼？再說，他們怎麼能一夜之間就裡應外合，集合到這麼多人馬？”
四哥揉揉額角，“我也只是猜猜罷了。”
這時，外面傳來馬蹄聲，一個兵士模樣的人匆匆進來，面如土色，“陛下，不好了，雲陽、平都、漢何幾座都城都被攻破。”
“怎麼可能？”趙霖臉色大變，“這幾座都城拱衛盛京，少說人馬也有也有幾十萬人，怎麼會一夜之間就敗了。”
那士兵抽抽啼啼，“大約是降了吧，我隨徐將軍去找援軍，發現幾座城頭上都插滿了衛國國旗。”
“嘭”的一聲，是四哥踢翻了身邊的一直圓凳，圓凳在地面上撞擊出一聲悶響。
“當真是小人，師出無名不說，又挑了這樣的日子。”
趙霖立即給他推上一盞茶，“四哥莫氣。”
他轉首問道，“那麼盛京京內是什麼狀況？”
他不問還好，這麼一說，那人已經是囁嚅道：“城內也到處是衛國寄精兵，西城東城起了大火，百姓都跑向南城了。”
“南城埋伏著大量弓箭手吧。”
那士兵垂頭不語，時不時抹抹眼睛，“陛下趕緊走吧，大人雖然不曾說過這樣的話，可屬下知道如今盛京已經是個燒著的爐子，不走，就只有被燒死的份兒了。”
“你閉嘴。”趙霖一腳將他踹翻，在大廳內來來回回踱了幾步，最終頹然倒回椅子，“四哥，要不我派人送你和十七先走。”
四哥苦笑，“走？我們還能走去哪裡？走不了了。”
不一會兒便又傳來餘下城池一一被攻破的訊息，我忽然感覺身上越來越冷即使這一身嫁衣有十來層。
暮雲城，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你又知不知道宮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知不知道我在這裡。
他一整天沒有出現，或許是因為宮外大亂吧，想到此處，我的心裡才漸漸釋然。
可是上天總是喜歡作弄人。
只是一瞬間，便聽到西昌門和宣武門失守，衛國大軍穿過浩浩盛京，直抵內宮。
那烈烈馬蹄聲像是一場山洪從宮外崩騰而來，數千鐵騎亦或說數萬鐵騎在嘹亮的號角聲裡揮舞著手中的兵器——
轟——
嘭——
大約又是一座角樓被攻破。
四哥握著椅背的手骨節凸起，青筋像是條條小蛇，來回縱橫。那椅子承受不住，發出吱吱響聲。
“琦玉，離開這兒。”他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只是這句話中多少有些無奈。
我也是渾身緊繃，卻還有力氣抓住他和七哥的手，斬釘截鐵道：“我們一起走。”
我撲跪在地上，仰著臉去祈求他，像是小時候一樣，想要一樣東西，便用這種渴盼的眼神。
可是今天，這顯然沒有用處。他抬起那隻放在椅子上的手，輕輕柔柔的落在我的頭上，撫了撫我的髮髻，難的笑出一點粲然，“琦玉，你張大了，都不用七哥再保護你了。”
我搖頭，已經是淚流滿面，“不不不，我不要，我只要你和我一起走。這回，只要你和走，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略帶薄繭的手已經落在我的耳畔，為我裡攏了攏碎髮，“崔福說，父皇留下兩封聖職，你的那封呢，都寫了些什麼？”
我一愣，“什麼聖旨？”
“還裝蒜。”他一刮我的鼻頭，“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他拍拍身下的椅子，忽然轉首望向外面漸漸靠近的燈火，“天下又有誰會相信父皇想要還政給晉王，又有誰知道你是晉王的唯一後人呢？”
他將我扶起來，鄭重道：“好好活下去。直到你能讓大趙重新恢復當年萬賓來朝的盛世。”
七哥呆楞楞的看著我們，花費了很久的時間來消化這些話。他本來就不是很聰明，唯有的才智都拿去耍小聰明瞭。
此時，他呆呆問道：“陛下知道其他出去的法子。”
四哥沒有說話，算是預設，從懷裡摸出半截兵符，“這兵符被分為五塊，五成兵馬司一個地方一個，我見北固司一直不穩妥，偷偷換了人。如今你先去刑獄找到沈鯉，在跟著他一起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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