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聽了他們兩人的話後,更是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上一刻。
午後,我說自己想吃海棠糰子,翠呤膏和豬松油烙。那老伯才喜笑顏開的出去了。
我說的這幾樣都是衛國的吃食,來了這麼久,我一直胃口不好,吃的不多,只記住了這麼幾樣。
等他一走,我便又找了些藉口,將其他人支出去大半,最後才找出一套早就準備好的衛國下人的衣裳。
說來也怪,這日,院子裡的守衛竟然格外寬鬆,不多會兒,我便溜了出去。
一直走到雲錦城外,發現原來大部分都跑到了這裡。
寬約五輛馬車並排的官道兩側,緊滿了人,密密匝匝的排列著。
我費了很大功夫,也看不清他們在看什麼。
只聽的一聲號角,一陣鐘聲,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朝同一個方向看去。
管道盡頭,有人身穿雪白盔甲,赤紅的穗子在風中像火一眼簌簌顫抖。那人騎著一隻油光水滑的烏騅馬,馬蹄一線白色,彷彿剛從雲中走來。
馬上到人身姿挺拔,氣勢凜冽,從頭盔下來露出的一點面頰,像是匠人細細雕琢成的。
峭拔的鼻子,鋒利的唇線,剛勁的眉毛,冷淡的眼睛以及那睥睨一切的眼神。
我嚇的一哆嗦,下意識想躲開,卻又被他後面牽連不斷的囚車吸引了目光。
那些囚車被鐵鏈相連,牢牢釘在馬車的木板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身穿明黃龍袍的四哥,他和一群人擠在一個不足兩丈寬的籠子裡。隨著車子的晃動,他們也在裡面搖晃著。
雲錦城高大的城牆上,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大聲喊道:“陛下有命,除了大趙皇族,其餘人等,殺無赦。”
一聲令下,先是在衛國百姓中引起不小的喧譁。
接下來,便是趙國臣民的呼號聲,先是鋼刀一樣的嚎叫,幾乎劃破我的耳膜。
我渾身冰冷,卻無能為力,和我同樣處境,甚至比我更加無能為力的,是我四哥。
還有什麼樣的刑罰能夠超過,在一位帝王面前對他的子民實施骨肉刑罰。
四皇兄面色慘白的靠在籠子的欄木上,七皇兄緊緊抱著他。他們兩人的衣裳早已經磨的稀爛。
這時我聽見四哥萬分悲涼的聲音,“暮雲城,今日是我趙國國喪,我趙楷以血肉之軀做祭,詛咒你生時終日孤獨,死後受萬人唾罵。”
暮雲城冷笑出聲,劈手摺斷一隻長槍,直直插進牢籠中。
七哥一聲慘叫。
“不過亡國之君,連你的子民都護不了,又憑什麼詛咒我。”
滿目瘡痍下,我還沒來的及踏出一步,已經被一人抓住了手腕,竟事院中老伯。
他手中還提著給我買的糕點,只是一看那血腥場面,便拉住我往城內走。
“回去吧。”
四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暮雲城,聽人說,你有一位亡妻,名叫扶音,多年前,因救你而死,讓你終身愧疚。”
暮雲城看向四哥,等著他說完。
四哥無限悵然道,“多年前,我帶著一位姑娘,給衛國國君賀壽,曾在衛國宮裡小住了幾日。那姑娘年幼,不大聽話,喜歡自己偷偷溜出宮玩耍。這自然不大成體統。”
“那日,我見庭院裡有一名樂女,左右倒扶一把琵琶,右手纖纖,正除錯絃音。瞧著很是有趣,就隨口給跟著我的姑娘起了個名字出宮用。”
“大人,知道那名字叫什麼嗎?”
暮雲城臉色已經大變,我看見他迅速轉身,朝身後行刑的喊道,“住手。”
他雖不問,四哥卻沒有給他聽不見的機會。
“我給她取名叫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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