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傳著傳著就走了樣,只是這話傳到了楊大槐媳婦兒的耳朵裡,可不得了了,她是一宿沒睡著啊,這好事沒她的份兒哪行。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她就逼著楊大槐,讓他推著老太太來這邊要養老錢,鬧了一早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鬧了個人仰馬翻。
老太太也不理她,只是埋頭剁雞食,全當沒聽著她說啥,楊大槐是兩頭不敢勸,最後沒辦法,扛著個鋤頭上地去了。
沒轍了,何大芬又不甘心,只好叫上了自已十二歲的兒子天魁,娘倆徑直來到了楊三槐家,進了院子就先四周踅摸了一圈。
踅摸夠了,一進了屋就敞開了大嗓門嚷到,“喲,這才半年多沒見,小日子過得不錯啊,這雞鴨滿圈,糧食成垛啊!”
說著話還直接進了廚房,順著香味揭開了鍋蓋,“喲,喲,喲……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白麵花捲、燉小雞,還有四個雞蛋呢。”
嘴裡嚷著,也不等誰應聲,直接就要下手去抓,被薛巧妹一把拉住了,“你別亂抓,這是産婦的月子飯。”
“産婦的飯?誰家的産婦,還能大過咱們楊家的小子不成?正好天魁走了這一路,也該餓了,吶,天魁,先吃個花捲。”
說著就手疾眼快地從鍋裡拿了一個花捲出來,遞給了天魁,這個過程中,她竟然還抓空咬下了一大口,把薛巧妹氣得直跺腳。
“你說你臉皮咋就這麼厚啊,都說了這是産婦的月子飯,你還硬抓起來吃。”薛巧妹再心思淳厚,說話也有些不客氣了。
何大芬可不在乎薛巧妹說什麼,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啊,這又是精面又是雞肉的,她可不想錯過。
“在咱們自已家裡,有啥就吃啥嘛,哪有那麼老些講究,還是說你捨不得給你大侄子吃東西,就看他餓著。”
邊說邊伸出手,想要去扒拉雞肉上的藥材,看樣子是想抓塊雞肉嘗嘗,楊心蘭使勁兒地撞開了她。
“你要點臉兒行不行,你現在硬搶的可不是楊家的東西,夏家只是借了俺家鍋的用一用而已,你個大老孃們搶産婦的嘴吃,臊不臊得慌?”
被楊心蘭撞了個趔趄,又被她這麼叫罵了一遍,何大芬心裡的火兒都拱到了嗓子眼兒了。
“你個沒大沒小的死丫頭,管誰叫大老孃們呢?說誰不要臉呢?”掐著腰,何大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楊心蘭直接指著她問到,“難不成你是個……沒羞沒臊的小媳婦兒?可您這張臉著實是老了點兒,叫出去也沒人信啊。”
“喝!好你個該死不死的楊心蘭,咋沒讓王老財家那個老虔婆打死你呢,倒留著條賤命跑到我眼跟前兒嚼舌頭來了。”
何大芬此時真是恨得咬牙切齒,臉都變了形了,抓過一根燒火棍,劈頭蓋臉的就朝楊心蘭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