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微微溼潤了,嘆息了一聲,她便握住他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輕輕拿了下來,他的手微涼,好像裹挾了窗外蕭瑟的秋風。
他如一汪漆黑的墨,任何其他色彩到了他這裡都會被黑暗吞噬,微有她是透過水晶的光,讓他在這個世界上,看到了除卻黑色之外的顏色。
“師父沒有在地獄,師父就在我身邊,”她道,“若是師父真的身陷地獄,我雖沒有本事把你解救出來,但我有本事下去陪你。”
她毫無保留地散發著自己的至純之力,柔和的藍白色光芒洗滌著他暴走的靈魂,平息他沸騰的血液,讓他的眸子慢慢退去了駭人的猩紅,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他看著她的臉龐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然後他便在她的唇角迅速地狠狠咬了一口,血腥的味道瀰漫口腔,她微微蹙眉,沒有躲閃,眼角卻不自覺地滑落了一滴淚,便聽見他似是憐惜地問道:“疼嗎?”
她點了點頭,委屈巴巴:“疼。”
他便嘆息了一口氣,摸摸她的發頂:“疼才好,就是要你疼,疼才能記住,那個賜予你疼痛的人。”
蕭月生不說話,她一直以為的師父,高冷若天山之雪,不容世人踐踏,她曾暗自慶幸自己是第一個闖入他純淨領域的人,可是現在,他這樣幾近瘋狂額樣子,讓她不免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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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吞了吞口水,羲辭只看了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猶豫:“月兒想說什麼?”
她一驚,心道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師父法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便道:“師父,喜歡需要兩個人相互融合,但是,也必須要有自己的空間,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都有不願提起的往事,都有不想揭開的傷疤,我們不能把對方所有的空間都填滿,月盈則虧,若是佔據得太多,那反而會適得其反。”
羲辭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蕭月生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她的話。人一旦把誰放在了心上,哪怕他的一個表情變化,就是一道難解的複雜題目,她一邊小心翼翼的解答,還得想著自己算的對不對,一邊揣摩他出題的用意,還需的注意自己的答語有沒有問題。
可是,喜歡一個人,可比做題難多了。
她想著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了些,剛要開口再解釋一番,便聽見羲辭道:“月兒說的為師都明白,只是月兒,你真的不能離開我,否則魔氣增長起來,便是你的靈力蓮花,也是沒有辦法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
蕭月生說不準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總之她鬆了一口氣,便彎了眉眼道:“師父放心,有我在,師父的魔氣早晚會祛除乾淨!”
羲辭笑了笑,不說話。
魔由心生,他的心魔此時就在他眼前,有她在心魔便在,無她在魔氣便會不受控制……既然無論她在與不在都是問題,那他何不順從自己的心意把她鎖在身邊?
“月兒,跟我走。”他似乎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清冷出塵的羲辭,“今晚月色正好,正適合修煉。”
“可是我若走了,賀連州還在天山派……”畢竟是她把他帶來的,把人家丟在這裡總歸不太好。
“無妨,”羲辭打斷她的話,“師父既能出入天山猶如無人之境,那便能悄無聲息地帶你離開,也能再神不知故地帶你回來,天亮之前,你便會回到這裡。”
她沒有看見羲辭在聽見“賀連州”三個字時的異色,只覺得自己喜歡的人厲害得緊,便趕緊道:“好啊!”
“穿上衣裳,外面冷。”他說著,便拿起衣架上掛著的外袍,幫她穿好,繫上帶子,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髮,道;“我送你的簪子呢?”
聞言,蕭月生走到梳妝檯前,拿起那根簪子,舉到他面前:“留著呢!”
羲辭這才好像笑了,道:“收好。”
他帶著她來到院中,召喚出悲陽劍,蕭月生立即便發現,師父的劍多了一個劍穗。
是她雕刻的那個醜不拉幾的薔薇花。
“師父……”她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個東西看上去並沒有那麼精緻耐看,與師父的氣質也不是很相符,“這個劍穗這般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