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城外,韓家大軍其中一個副帳中,韓南天面色陰沉的看著軍醫,等軍醫一收回手,他就問:“怎麼樣?”
軍醫搖頭:“看外表像是中毒,可脈象只是有些虛浮,有根有神。”他又輕輕捏開韓銘的嘴,看了一下舌苔,而後繼續道:“若只看脈象,只是有些胃氣不足而已。”
韓大顧不得父親在場,插嘴道:“那怎麼他突然口吐白沫?”不是他著急,實在是當時韓銘看著太嚇人了,他本來是過來表揚一下弟弟能幹的,結果好險沒給嚇的猝死。
這個軍醫就說不上來了,他又不是神仙。
好在軍醫雖然醫術不說多麼精湛,但安撫病人家屬的本事還是有些:“大公子不必著急,便是中毒,看樣子也不算厲害,叫我看,說不定是三公子在路上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淨淨腸胃,過兩天再喝些好克化的綠豆小米粥也就是了。”
韓大又問:“能用針把他紮醒,先問問他嗎?看他到底是不是吃了什麼。”
軍醫從善如流:“如此也可。”
誰知剛拿出針來,沒等紮呢,韓銘就睜開了眼。
韓南天一見不由也走到跟前。
韓銘只看了眾人一眼,弱弱的又想閉上,韓大連忙道:“三弟先別睡,你可知道自己怎麼了?”
韓南天瞪他一眼:“人沒事就好。”
韓銘的呼吸淺的幾乎看不出,眨了下眼,又過了一會兒才吃力的道:“還想睡。”
韓南天這下不叫韓大說話了,連忙點頭:“你睡你睡,你想要什麼,等你醒了,爹爹都給你尋來。”
韓大當即心酸,多少次他傷風感冒,也沒停了操練,更沒什麼想要什麼就給什麼的父愛承諾。
韓銘想說:“我想回東埔。”只略微的提了提氣,就覺得五髒六腑痛的碎裂,只得把這口氣咽回去,微搖了搖頭。
他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感覺有人給他把脈,然後聽到一個很低的聲音:“三公子又睡著了。”
韓南天道:“他胎裡有些不足之症,從小身子骨就弱些,本來以為大了好了呢,你看他這樣,能不能喝些參湯之類的,給補一補?”
軍醫連忙道:“不可,三公子此時實在是內虛的緊,參湯雖好,可是是大補之物,三公子虛不受補啊。”
韓南天只得作罷,他外頭還有許多事,看了韓大一眼,韓大立即從“羨慕嫉妒”中回過神來,道:“父親忙去吧,兒子在這裡看著三弟。”
韓南天剛要同意,想起接下來還有好多事需要韓大做,便道:“他那兩個小廝呢,板子打完了,就仍舊回來伺候,你再找兩個人,嗯,我看王來跟李盛就不錯,叫他們在這邊先照應幾日。”
韓大這些徹底不嫉妒了,跟在韓南天後頭出去,吩咐人照料韓銘不提。
韓銘其實沒有睡熟,只是他渾身難受,一會兒如同被烈火灼燒,一會兒又像是墜入寒冰之下,冷熱交替,神魂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