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溪暮,她突兀的問道:“夫人,已經到府上了,你怎還不下來?是身子不適嗎?”
她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
楚姮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隔著一張馬車簾,她幾乎都能想象到外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裡,即便沒有與那些視線接觸,可楚姮卻寒芒在背,如坐針氈。
“李四娘?”
藺伯欽慣有的清冽聲色,讓楚姮打了個激靈。
此前用過的招數,看來還得再用一次。
思及此,楚姮自己都捂著臉,無奈的笑了起來。
她平復了下神色,又揉了揉嗓子,身子軟軟的匍匐在馬車坐墊上,扶額顰眉,有氣無力的喚:“夫君,我……我頭好痛!”
女子嬌媚的聲音從馬車裡清晰的傳出,藺伯欽用餘光掃了眼霍鞅等人,臉色有些發燙。
他劍眉一擰,抬手撩開車簾,問:“怎麼了?又不舒服?”
楚姮泫然的點了點頭:“我回去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但……”她朝他伸出手,“我現在頭痛,要……要你抱。”
“……”
藺伯欽的目光落在她的皓腕上,才發現她戴著一圈翠綠的手鐲,將面板襯得瑩白如玉,骨骼分明。
猶豫了或許一刻,或許一瞬,藺伯欽便拉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摟入懷中。
女子一如既往的嬌小溫軟,髮間沒有刺鼻的頭油味道,而是帶著天然皂葉的清香。幾縷髮絲摩挲著他的脖頸,酥酥麻麻的感覺,一路深鑽入心。
藺伯欽神色一片鎮定,心裡卻已經鬧翻了天。不停的對自己說,兩人摟摟抱抱也不是第一次了,沒有什麼可窘迫的,再者,這些都是情況所迫……他是不喜李四孃的,他們約法三章,不是真夫妻,他們只是在……在什麼呢?藺伯欽自己也尋不出由頭。
“藺伯欽,我想快些回去休息。”楚姮將她埋在他胸膛,悶悶的說道。
藺伯欽“嗯”了下,將她稍微抱的離自己胸膛遠了些,生怕她聽見自己如鼓點般密集的心跳聲。
他抱著楚姮,朝府門走,路過霍鞅,歉意道:“下官內子身體不適,需先回房休憩。霍大人,你先請進,下官令人給你倒一壺熱茶暫坐。”
“不必。”
霍鞅滿臉風霜,他嫌棄的看了眼藺伯欽懷裡的女人,冷著國字臉,“我還要即刻趕往京城,來此只是想向你交代一件事,說完便走。”
藺伯欽覺得楚姮有些往下滑,順勢緊了緊手臂。
楚姮感覺到整個人都被摁在他身上,渾圓與他的平坦緊緊抵在一起,饒是明知做戲,也雙頰生暈,火燒火辣。
藺伯欽還未察覺,他沉聲道:“霍大人請講。”
霍鞅正色道:“關於江洋大盜玉璇璣,藺大人想必半年前就已經收到了海捕文書。”
楚姮渾身一僵,手指緊拽著藺伯欽的衣襟,豎起耳朵聽霍鞅接下來的話。
“此人罪大惡極,是朝廷通緝的頭等要犯。她武功精湛,使一柄金絲軟劍。且足智多謀,極其狡猾,朝廷這半年來都毫無進展。唯一一次差些抓到她,便是她冒充令夫人的丫鬟,紫桃。”
藺伯欽聽楊臘說過這件事,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皺了皺眉頭,詢問:“霍大人是意思是?”
霍鞅沉下臉,一字字道:“我懷疑玉璇璣現躲藏在幽州、望州、鄞州三地。而藺大人近年卷宗我都看過了,每件案子都辦的十分漂亮,這抓捕玉璇璣的事情,希望你能多費些心。”
他對藺伯欽的才能很肯定,因此能不能找到華容公主,也對他抱有一絲期待。
對於緝兇,藺伯欽為官自不會推辭。
他神色一片嚴峻,肅容道:“霍大人放心,若下官查到玉璇璣的線索,定第一時間向你上報。”
霍鞅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對他交代了幾句,便翻身上馬,揚鞭絕塵而去。
楚姮聽著馬蹄聲漸遠,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她無力的靠在藺伯欽懷裡,大冬天的竟悶出了一身薄汗。
藺伯欽見她這幅模樣,更確定她病的不輕,轉身吩咐濯碧去請徐大夫,定要好好診治一番。
楚姮想著那徐大夫過來,又要開苦死人不償命的藥,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