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桌站起身,彎著腰喊:“言......”
“借我看下前十分鐘的筆記。”他沒有聽到後桌同學說什麼,開始謄抄起來。
蘇長安剛要伏在桌面上裝死,眼角瞄到地面上的書,抱起就開始發。她沒有看到後桌的愕然,後桌見一個寫的認真,一個發的專注,覺得自己可能長了針眼。
坐下的時候,愣愣地問同桌:“這......他看得懂她的字?”
同桌嗤笑:“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也看不懂你的字啊。這都一年了。”
後桌想想,覺得是自己多慮了。這默契嘛,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一想,又覺得不對:“可蘇長安有時候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字啊,上次還問言琰喻她寫的是什麼......”嘟囔著,又看了發書的蘇長安,覺得當事人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細節。
二節課間。
汪恆進班視察跑操情況,一進門就看到了言琰喻,這才反應過來這周是換了座位的。
“言琰喻,你怎麼沒跑操?”
“今天我當值。”
汪恆看了眼他手中檢查用來記名的冊子,走近小聲道:“聽說高二的學生來找你當下一任的學生會主席,你有什麼考慮沒有?”
言琰喻一怔,隨機厭惡地皺眉:“他們找你聊?”
意識到他的抵抗情緒,汪恆婉轉了話音:“也不是,他們就是想請我寫個推薦信。問問你怎麼想的?”
“我不會去的。”
也許本來還存著一絲考慮的情面,可張鈺和漆衡霸道的強迫態度讓言琰喻心生反感,那些學長學姐們周身都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怕他不同意,竟然不考慮本人直接問到了班主任處,好像認為高一的新生總能更加唯班主任的命令是從,好像每個人都想要參加校團體組織,就給他們原本就充沛的優越感上更添了層高高在上的臺階。
實在是讓人討厭!
汪恆沒有想到言琰喻的態度那麼強烈,想是漆衡已經找了他很多次未果才跑來找他。看著言琰喻難看的臉色,汪恆也不便再說什麼。正好,也可以安心高考,不用分心。這麼自我安慰的同時,好像那一點點‘怎麼我們班都是些不識好歹的奇葩’的感覺被壓下去了一點。剛轉身就看到了另一個出名的不知好歹的奇葩,嚇了他一跳。
“蘇長安,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蘇長安委屈的攤手:“跑操結束了啊。”
汪恆一噎,適時的轉移話題:“釦子扣整齊了,不知道校規嗎?沒有一點學生的樣子。”罷了,也不等蘇長安再解釋什麼,三步兩步的走了。
蘇長安不甚在意,拿起水杯就開始灌,直到水升下去大半才心滿意足的放下杯子,好像跑了幾圈操場能把她熱得當場人間蒸發一樣。蘇長安一個踏步翻進了裡座,問:“你給我接的溫水?”
言琰喻計算公式的鼻尖一頓,沒有答聲。
蘇長安只當他預設,又問:“怎麼了?上一屆的學長逼你去接任他的位置啊?”
“你都聽到了?”
“呵,”蘇長安笑:“渴了我半天呢。”
“不願意去。沒有時間。”
“怎麼不想去?我看汪恆也挺想讓你去鍛鍊鍛鍊,那加分挺多的,對你評區優異學生代表有好處,而且根本不用走流程那一套,上去就是一把手,聽話音兒,人家還三催四請的吧,你哪點兒不樂意?”
言琰喻不承想蘇長安的態度竟然和他相反,主席的職位是一定耽誤學習的,副課多半上不了。而蘇長安,是最喜歡在副課上鬧騰的人。“不想就是不想,說了沒有時間,你想去就自己報名,不要拉上我。”
“幹嘛?吃炸藥了?”蘇長安討個沒趣,又是一翻,去接水了。
途中碰見景漪,他和蕭堯的座位正處於和蘇長安一排隔個過道的位置,兩個人的對話一清二楚。景漪擰開瓶蓋接水,看了一眼完全沒把剛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的蘇長安,忍了幾忍沒有忍住,插嘴道:“你不能怪他。昨天拿新書回來的路上......”
蘇長安慢悠悠晃到班,瞄了眼低頭演算的言琰喻。都怪景漪,原本她什麼事都沒有,被他一多嘴,總覺得自己哪裡出了錯,搞得現在心虛不寫在臉上都難。她輕咳一聲,正準備開口,卻發現那人連抬頭的前兆都沒有。剛準備翻桌子,又鬼使神差的晃到過道邊上,喝了口水像是喝了口底氣,踢了踢言琰喻的桌角,口中不耐煩道:“讓我過去。”
言琰喻:“......”
蘇長安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像個爺一樣半躺在凳子和後面的牆上,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言琰喻剛要裝作看不到,就被教室外的人喊住:“言琰喻,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