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他心裡,他自覺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想這個問題。
“閣下與連笙的事情,連笙與我說了些。”夏溫言不疾不徐繼續道。
她在最美好的年紀遇到了他,就在城郊的荒林裡,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是她救了他。
曾經的連笙是個沒人疼的可憐姑娘,這樣的姑娘,若是有人稍微待其溫柔些好些,心中總會有滿滿的感動,甚至漸生為不敢讓人知曉的情愫。
只是連笙不是個傻姑娘,她知道她救的這個人並不屬於青州,更不屬於她,她並未讓心中那絲絲情愫不斷長大。
他終是要離開,他離開時信誓旦旦地對她說他一定會再回來,回來找她。
他讓她等他,卻沒有告訴她要等他多久。
這些,並非全都是月連笙告訴的,她只是告訴夏溫言,兩年多前她在城外救了身受重傷的傅浩然,在他養傷期間他們會不時到湖邊去玩,後來他傷好了離開時留給她一塊玉佩,道是他一定會再回來找她。
餘下的,皆是夏溫言猜想的,卻已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男子將隨身玉佩贈予女子,這其中含義,哪怕不需言語,也曉其中意義。
那是,定情。
“閣下覺得在下配不起連笙,那閣下可有想過,她在最無助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可在她身邊?”只聽夏溫言又問。
想到月連笙傷心哭泣的模樣,夏溫言便由不住心疼,道出的話便也不再只有客氣。
他無法改變也無法參與她的過去,但自從她來到他身邊,他就要盡他所能保護她,不再讓她無助。
傅浩然怔愣更甚。
他怕是根本不知道曾有多少個夜晚,月連笙悄悄拿出他給她的玉佩,一整夜看著睡不著覺。
他怕是根本不知道她曾是有多無助才會冒著被剋死的危險嫁到夏家來當沖喜新娘。
他根本就不知道直到她與他訂下婚約的那一夜,她仍緊緊握著他留給她的那一枚玉佩,直到第二日天明時才將它收進箱底。
她需要他時,他不在,她盼著他出現時,他依舊沒有出現。
哪怕手裡握著他留給的玉佩,他也依舊像是她生命裡的一個過客而已。
如今她找到的,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我會待她好,會陪著她守著她保護她一輩子。”夏溫言本是溫和的語氣帶著一股任誰都無法撼動的堅定。
這是真真切切的感情才會給予的力量。
“閣下敢做這樣的承諾嗎?”夏溫言仍問,“在下雖不知閣下是何身份,但在下看得出來閣下必然出身高貴,依閣下這般的出身,縱是連笙並未嫁與在下,閣下能讓出身平凡的她稱為發妻麼?”
“能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只待她好麼?”
傅浩然沒有回答。
因為他根本無法回答。
從未想過的問題,該如何回答?
夏溫言正要再說什麼,忽有一鵝黃色的身影慌慌張張匆匆忙忙地朝他跑來。
是杜知信,只有她自己而已。
“夏家哥哥!不好了!夏家嫂嫂她,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