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月有餘的相處,黎憂對這裡已經慢慢的熟悉了不少,對這父女兩人也是好感倍增,天真可愛的雲莫,慈祥樸實的黎靖遠,無一不讓黎憂堅定了重新開始的信心。他不止一次在心裡默慰上蒼優待,這一飲一啄雖說造化弄人,失去了唯一,但也給了他內心曾想要的。
清晨,黎憂幫著雲莫打水,昨夜,黎靖遠並未回來,按雲莫所說這種情況非常少。除非他們去了特別遠的地方。
“雲莫,不好了,不好了,”正在兩人準備進屋的時候,身後一個身著黑色長衫的年輕人快速跑了過來,一頭蓬鬆散亂的黑色長髮披在肩上。
“小六?什麼事情慢慢說。”雲莫疑問道。
“靖遠大叔在武堂門口被打了,你快去看看吧。”小六氣喘吁吁。
“什麼?”雲莫來不及多問,甩掉手中的籃子,向外跑了出去,黎憂雖然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看到雲莫焦急的模樣,也緊跟著跑了出去。
穿過幾條小巷,一條大街出現在了黎憂眼前,前方一座稍大點的庭院出現在了眼前,門口側方立著石碑,兩個醒目的大字映入眼簾:武堂。
“你現在只是一個廢人,竟敢私自佔取獵物。。。”黎憂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裡面傳出訓斥的聲音。
雲莫一走到門口,便看到黎靖遠趴在地上,滿臉是血,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哼,以前看在你身手不錯,每次多分你一些獵物,但是你看看你現在,斷了一隻手,這半月以來狩獵你都幾乎無功,以後還有什麼用?最近你竟然敢自作主張,這些獵物你多拿了幾乎一半,我告訴你,不但你吃掉的那份你得還回來,就連以後,村裡的獵物也沒你的份,一個廢人,只會拖累我們。”其中一個年輕人兇狠的指著黎靖遠罵道,身後約莫十幾個年輕人手拿棍棒,一臉嘲諷的望著。
黎憂趕忙扶起了黎靖遠,從這些人的對話聯想到雲莫講的那些,隱約聽明白了,往日裡黎靖遠身手不錯,他們另眼相看,而現在黎靖遠斷了一隻手,自然少了往日的勇猛,這些人漸漸漏出了本相,絲毫不留情面。
這個道理黎憂是深有體會的,以前在鐵匠鋪的時候,每當自己生病,所得到的吃的都要差一些少一些。當一個人不能給利用者創造利益的時候,利用者便不會再把你當人看待。
“你們這些人,怎麼可以這麼冤枉人?忘了往日裡大叔所做的貢獻了麼?現在受傷,也是捕獵受傷的,不給嘉獎也就罷了,怎麼可以這麼對他?”黎憂憤怒的對著幾人說道。
在往日裡,哪有他說話的份,一番話說得很是彆扭。他心裡清楚,黎靖遠堂堂正正,和往常一樣,怎麼會做出私自侵佔的事來?
黎憂話音剛落,周圍那些人全部哈哈大笑起來,帶頭那人用木棍指著黎憂戲謔道:“哈哈哈,用得著你這連自己父親都不認識的傻子來教我們怎麼做麼?哈哈,你們聽到沒,他喊自己父親叫大叔啊,哈哈哈。”
黎憂頓時火起,但又不好發作,他心中明白,黎靖遠都不敢反抗,更不要說他了,如果自己冒失,那麼很可能他們一家就再也沒辦法在石溪村生存下去。
“孩子我們走。”黎靖遠看出了黎憂的憤怒,怕他吃虧,站著起來,拉著黎憂就要離開。
經過這半月的相處,說也奇怪,打心裡黎憂就對這父女二人有一種親切感,好像真是自己的父親,妹妹。看到父親被打,哪有不怒的道理?只是他除了攥緊拳頭,別無他法,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想走?哼!昨天的獵物你已經多拿了一份,這筆賬怎麼算!”那為首的年輕人不依不饒。
“還回來,還回來。”周圍那幾人七嘴八舌的起鬨道。
當著子女的面,黎靖遠一時之間滿是尷尬,黎憂看過他們家已經是家徒四壁,哪有其他東西,而黎靖遠前幾日都是隻拿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據云莫所說,一頭猙獸要分給三十多戶人家。根本沒有他們說的多拿了一半,但是對方明顯是故意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窮人,在哪裡都受欺負。”黎憂心裡暗歎,卻也無可奈何。
“你們一大早嚷嚷什麼呢?”正在這時,三四個僕從擁簇著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那年輕人握著白紙扇,也不看黎憂一夥,趾高氣揚的問道。
武堂為首的那人見狀,立馬換了衣服姿態,放下手中的棍棒,小步快速跑了過去,對著那來的少年作揖道:“越飛少爺,您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小人失禮了。只因這黎靖遠侵佔公務,在下出手小小教訓一番,以示懲戒,不料擾了少爺,小人該死,該死。”
“越飛少爺...”黎靖遠也彎腰拱手行了個禮。
雲莫也跟著行了禮,見黎憂並無動作,小聲在耳邊道:“百越飛是這武堂堂主的唯一兒子,上次我們在花海見過的。”
“傻子,你見到越飛公子居然不行禮,你是不是找死!”武堂帶頭那青年二話不說,拿起木棍,對準頭頂劈下,黎憂躲閃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