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時間黎憂還真有些不適,十個時辰差不多相當於原來的一整天了。
黎憂的魂魄歸附在了這個痴傻少年體內,而他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覺得自己只是換了一身衣服,我真的是我嗎?誰也不能解答。
一夜過後,精神也恢復的七七八八,黎憂站在院外看著山色綠翠,霧氣騰昇,一大群松鼠抱著叫不出名的果子上躥下跳,不覺間好一場人間美景。
時間不覺已過去半月有餘,雲莫每天都仔細講解了這裡的情況。一點一滴,就像大人教小孩一樣,黎憂也慢慢的適應了不少。
“哥,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藥師說你剛恢復身體,需要多休息。”
黎憂伸了個懶腰,剛走出房門,見雲莫緩緩走來,一身藍色的翠煙衫,胳膊挽著竹籃,裝滿了各種蔬菜,滿面微笑的臉龐。讓他一陣失神,雖然才認識沒幾天,但他對這雲莫有種說不出的親切,與生俱來的親切,看這眼前的少女,好似人間仙子。
“那個,你和大叔怎麼都不在家,我還以為我又失憶了呢!”
大叔這兩個字從黎憂的口裡說出,明顯停頓了一下,雖然他知道這麼稱呼並不合適,但是父親這個詞在他嘴裡太過陌生。
“你在把父親叫大叔會被人笑死的,不過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想起來以前的,嘻嘻~走跟我回屋,做飯給你吃。”雲莫特意將竹籃晃了晃,顯然並不介意黎憂的稱呼,對於他們一家,黎憂現在和正常人一樣,已經是看到了希望。
“因為獵物太過兇狠龐大,一般人是無法獨自獵殺的,武堂會同意安排捕獵的詳細計劃,一般會帶領十幾名村民一起佈下陷阱,而得到的成果自然是大家均分,父親可以咱們村僅次於武師的角色。一身力氣你可得好好學了。”雲莫接著說道,充滿著自信。
“武堂?是類似於官府麼?”黎憂皺了皺眉。
看到黎憂一臉疑惑,雲莫繼續講解道:“武堂,我們這裡最大的一個組織,平日裡食物,藥物分配,等等都是他們說了算,每次出去打獵都得他們派人跟著,說是保護,其實是怕大傢俬藏,但是聽父親說,真正每次猛獸動手的時候,武堂的人是不會以身犯險的,父親雖然沒練過武功,但是身手不錯,武堂也都以禮相待,村裡其他人可就沒這個福氣了。嘻嘻。”
黎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進了屋內,他知道,想全部瞭解這裡,他需要時間。
雲莫這幾天以來的無微不至,讓黎憂很是感動,彷彿突然之間他從一無所有到擁有了全部。
他從一個鐵匠鋪的下人,變成了有人關心有人問的人,黎憂知道自己並沒有問題,所謂的安心靜養,哪裡躺的住,閒來無事,加上今日雲莫外出許久未歸,他便順著那天的路,循著流水聲,一路走去。
見雲莫蹲在溪邊,挽著衣袖,使勁的捶打著衣服,看得出來很是吃力。溪水飛濺在臉上,惹人憐惜。本有仙子容顏,奈何從了凡塵。
黎憂站在身後,雲莫並不曾發現,看著眼前的少女,黎憂想起了孟露,那段謎一樣的過往。此時他的眼睛變得空洞了起來,彷彿迷失了自己。
“哎呀。”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將黎憂喚醒了過來。
雲莫準備起身的時候,不知怎的,頭一暈,腳下一滑,摔倒在地。黎憂趕忙上前,扶起雲莫。
“雲莫?你怎麼了,沒事吧?”
“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啊。我沒事,踩滑了。”雲莫用手揉了揉額頭。
黎憂心裡明白,雲莫分明是身體虛弱,差點暈倒,他們一家本就過的貧苦,這幾天以來,雲莫有好吃的都捨不得自己吃,都給了自己,這更讓黎憂愧疚了。
黎憂扶雲莫到旁邊的大石上坐下,不消一會兒,雲莫也恢復了過來,黎憂本就不善言談,內心千萬句語言,卻不知道怎麼出口。
黎憂拉起雲莫的雙手,白稚修長的指頭被水泡的發皺,黎憂緊緊握在手心,他第一次見這個乖巧的女孩子時,多希望這是虛幻,今日握在手心,又害怕這是虛幻。他內心曾多少次渴望有一個家。
“哥,你怎麼啦?都說了我沒事,不用擔心啦。”雲莫笑嘻嘻的摸了摸黎憂的臉。做了個勉強微笑的樣子。
“雲莫,你帶我找找記憶吧。”
有些事,我以為我忘了,我假裝自己還記得,我努力的去適應,一天,兩天,但願來日方長。
雲莫急忙點頭,好像怕黎憂反悔似的,又歪著頭想了片刻:“走,我帶你去一個你最喜歡的地方。”
說完不等黎憂反應,拉起手就走,拐過幾道彎,穿過一片茂密的林子,眼前豁然開朗,一股清香撲面而來。遍地的紅色的花好似花海,一眼望去,遠處青山,近處溪水,一副活生生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