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知道是誰了,但她還是跪在那裡,不停的磕頭,那年輕人連忙走過去,抓起春兒,不讓她接著跪,門外又走進來兩個人,一個年輕人和一個中年人,中年人肩上挎著藥箱,想來是位大夫。
春兒眼睛含淚的看著眼前的人,他是少爺最好的朋友,應該會幫助少爺的。
陳湛點點頭,溫聲說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哭花了你家少爺可是要心疼的。”
春兒才停住哭泣,然後,因為連日來擔心受怕,加上基本沒吃多少東西,勞累過度,倒了下去,陳湛眼疾手快,接住了春兒,“大夫,我這賢弟就麻煩你了。”陳湛接住春兒,然後對著挎著藥箱的中年人說道。
那大夫點點頭,表示明白,陳湛才對著另一個年輕人說道:“奉文,你先留在這裡,照顧一下仲道,我送春兒去休息。”
另一個人是賴章,那大夫也不羅嗦,徑直走到床前,抓起衛仲道的手就在那兒思索起來。
幾刻鐘後,大夫搖搖頭,衛仲道則面無表情,而賴章則問道:“大夫,仲道怎麼樣?”賴章跟衛仲道是認識的,出城打獵經常會碰到一起。
“這位公子常年服用五石散,恐怕不下十個年頭,他原先應是內寒,老夫猜測,公子服用五石散的原因應該是為了驅除體內濕寒,然而,五石散並不能久服,公子這病,已經病入膏肓,若是還有五石散可服用倒還能多活十年,然而,沒有了五石散支援,體內積壓已久的濕熱驟然間迸發,恐怕再過十天半月,這公子便要七竅流血而死了。”
“大夫,那仲道還能醫治嗎?”賴章聽完嚇了一跳,五石散他也聽說過,只不過他是以為五石散是藥材,並不瞭解五石散還具有毒性。
“自然是有的,其實方法也算簡單,只要按照老夫寫的方子,連續服用三月,然後每日多出門走走,不要在服用五石散,三月後,應可痊癒,只是這五石散服用久了,容易讓人産生依賴,怕是不容易戒掉。”
陳湛走了進來,對著大夫說道:“無事,我會安排仲道去太守府居住,每日派人照顧他,再說,太守府也沒有五石散可服用。”
半月後,春兒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衛仲道出房,在院子裡曬太陽,推到一旁的石桌上,春兒拿起旁邊的書簡,在那兒練習寫字。衛仲道經過半月的調養,身體好多了,然而整日無所事事,終覺悶乏。聰明的人從來就沒有無聊這個詞,苦思冥想,衛仲道終於想到了找件事做,於是,每日出院子曬太陽的時候,順便教春兒寫字便是他最大了樂趣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衛仲道恢複得不錯,連說話都清晰有力,春兒看在眼裡,自然是喜在心裡,所以,她寫字也特別認真,盡量讓少爺高興。
三個月後,衛仲道已經能下床走路了,他讓春兒帶著自己,來到陳湛書房。
“師兄。。”衛仲道剛叫了一聲,陳湛便揮手止住了衛仲道。
“仲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師兄弟還計較那麼多幹嘛。不在房裡休息,跑來為兄這裡幹嘛。”
“師兄,我想跟你談件事。”衛仲道喝了口水,緩緩地說。
陳湛正在桌子上看一些各地送來的政況,聽完抬頭,疑惑的問道:“什麼事?”
衛仲道坐直身子,面色鄭重的說:“衛庸準備將衛家在河東的鹽利轉讓五成出去,不知太守府感不感興趣。”
有意思,陳湛聽出來了,衛仲道這小子看來想重出江湖的樣子。“接著說。”
“五成鹽利,可以按市面上的價格打個折,但是希望太守能直接給現銀,衛庸才可以僱傭勞夫,重新開始取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