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拿住吳尺手腕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自其手腕中傳來,意欲將他的手掌彈開。
老人臉色一寒,喝道:“好傢伙!”一股磅礴的真氣如同決堤的洪水從他掌心中滾滾而出,源源不斷的衝進了吳尺的身體。
吳尺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大叫:“放開我……啊……”
那少女見他額角青筋畢露,黃豆大的汗珠不斷的順著臉頰滾滾流下,臉色猙獰之極,心中有些不忍,走近幾步,叫道:“前輩,手下留情……”
老人充耳不聞,過了良久,才道:“原來不是玄陰功。”他的臉色頓轉柔和,放開吳尺的手,問道:“小娃娃,你體內的東西是怎麼來的?”
吳尺痛得差點昏去,喘息未定,此時聽到了老人的問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怒道:“老傢伙,你幹什麼?”
老人也不生氣,說道:“陰勝於陽,它在你身體裡久了,是會折你的陽壽的。”
吳尺一驚,知道他說的是那潛伏在自己身體裡的女鬼,不禁脫口說道:“你怎麼知道?”說完這句,他突然沉默了。
老人見他這樣子,說道:“你不願說,也罷!你雙生丹田,天賦異稟,卻因天生經脈滯堵,無法修煉。”
吳尺哼了一聲,道:“那又怎樣?”
老人嘆道:“這樣一塊好料子就這樣荒廢掉,實在可惜。小子,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言下之意,似乎他有解決吳尺那“天生經脈滯堵”的問題的辦法。
吳尺正氣不打一處來,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願!”
而對於吳尺這個回答,老人似乎愣了愣神,顯然,他沒有想到吳尺竟會拒絕。他搖了搖頭,說道:“也罷!”
那少女來到吳尺身後,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悄聲道:“你傻啊?這麼好的機會也不要。”
吳尺冷哼一聲,道:“這麼好的機會,你想要的話那就給你了!”他說話可不像那少女那麼小聲了,老人的目光登時便投了過來。
“你……”那少女窘迫之極,狠狠的登了吳尺一眼,隨即轉身走開。
吳尺也剛要走開,卻聽那老人說道:“小友,你體內的魂晶倘若不加以煉化,會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吳尺心中一凜,轉頭深深的看了那老者一眼。
那老人微笑著衝他點了點頭,目光平靜一如初見時那般平靜,說道:“今後若有什麼麻煩,可以過來與老夫聊聊。”
吳尺點了點頭,神色肅然。
……
吳尺二人拜別了老人,按照老人所指的方向,一路翻越兩座大山,最終來到一個名為“沙塘鎮”的小鎮上。
兩人在小鎮上找個飯店吃了飯,出得店來,少女對吳尺道:“我出來這麼久,我爹怕是要擔心,我得回去了。”
“好啊!”吳尺笑著點了點頭。
那少女突然朝吳尺伸出了手掌。吳尺看了一眼,說道:“很白、很乾淨!”少女白了他一眼,道:“我當然知道很白很乾淨。我要的是魂晶。”
吳尺一臉為難,說道:“這個……我取不出來啊!”
那少女道:“既然這樣,本姑娘這次就先放過你,把你的住址告訴我,方便我下次去要債,等哪天我登門造訪,你若還拿不出來,姑娘非將你開膛破肚不可。”
吳尺心想這可不能告訴你,萬一你真將我開膛破肚了怎麼辦?我隨便說一個敷衍過去就是了,便道:“這一帶最有錢的人家就是我家了,你去隨便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了。”
那少女點了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吳尺心想我這名字可有些不雅啊,不由得感到有些難以啟齒。
那少女見他呆呆不語,還道他不願將姓名告訴自己,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吳尺看著少女的身影,不知如何腦袋一熱,便想告訴她,然而一轉念間,想起了劉正懷來,心想那怎麼也算得上是我的老爹吧,雖然便宜了點,我不妨借他的姓來用用,於是便說道:“美女等等,我告訴你就是了。我叫劉尺!”
那少女身子一頓,隨即回過頭來,對著吳尺微笑著點了點頭,嬌柔動聽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我叫陳雪聆,希望下次我來的時候,你別假裝不認得我啊!”
微風輕輕吹動著她的秀髮,少女的笑顏就像午後的陽光,是那樣的明豔照人。
吳尺那時已經看得痴了。
當他回過神來,那少女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也許多年之後他還能看到那個笑顏,但是現在……
他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木然的低著頭向前走了幾步,微風一吹,只覺身上有些發涼,他陡然醒覺,“媽的!解藥還沒跟她拿呢!”當即往那少女消失的方向追去,然而人海茫茫,又到哪裡去找?
最後,吳尺放棄了尋找,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想著自己時日無多,再也沒有可能回去原來的世界,可是在這裡,無親無故,又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