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說著,眼睛都有些濕潤了,責怪自己太過大意,當時弦朱被大公子一腳踹在地上,她是看著的啊,怎麼後來就疏忽著,給忘記了呢!
此時羅娑端來湯藥,弦朱臉色蒼白的想要掙紮著坐起身來,被羅娑止住,“你不要亂動,先好好將養將養身子,公子替你診了脈,有些紊亂,似乎體內還有大量淤血尚未消散,還好發現的早,不然你恐怕就有危險了。”
弦朱點頭,“替我謝謝沉夢公子。”
羅娑安撫了弦朱一下,便放下湯藥出去了。過了一會,弦朱覺得恢複了一點力氣,四處看了看,“咦,怎麼不見奚老?”
“哦,姐姐你放心吧,奚老他已經回老家頤養天年去了。”星羅說著露出笑來。
“老家?他原本的家不是……”弦朱有些疑惑的問。
“是啊,不過後來沉夢公子與羅娑姑娘幫他討回了田宅,奚老如今也能夠回家了,他激動的都快落淚了呢!”
弦朱安心的點點頭,“上天眷顧,奚老這麼善良的人,該有一個好的歸宿。”
“是啊。”星羅望著天上嬌豔的太陽,天空萬裡無雲,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也是晴朗無比。
幾日後,弦朱也恢複了一些,可以下床走動,正當星羅扶著她去曬曬太陽的時候,傳來一陣虛無縹緲的琴音,這琴音,如夢似幻,時而悠揚,時而低沉,讓聽到的人都不知不覺心神隨之而動。
弦朱緩緩走到小窗前,看著院中沉夢,雲朵時而飄過天空,光陰時暗時明,彷彿天氣都在跟隨著他的琴音變化,而一身白衣的他,在微風吹拂下,雙眼微閉,不緊不慢的撥著自己的琴絃,把這天地萬物都變成了自己的映襯,在旁人看來,如同照亮這個世間的不是太陽,而是他。
弦朱與星羅此時都看呆了,一曲完畢才回過神來。
原來他也會彈琴,而這琴藝,遠在她之上,弦朱暗地裡想。
“哇,姐姐你看,這沉夢公子,竟然閉著眼睛都能把琴絃撥的如行雲流水一般呢!”
“噓,不要打擾到沉夢公子。”
弦朱看著沉夢有些落寞的拿起一盞茶杯,發了會兒呆,又繼續彈奏,這一次透出的意境,比之前黯淡了許多,甚至天地之間,也不知不覺多了許多飄渺霧氣。
弦朱看得心裡一震,像沉夢公子這樣的神仙,竟然還有苦惱之事?如此想著,她心裡也有些沉悶,不知為何,從第一次在牢獄中見到他,就想要時不時的去注意,雖然她也知道他為仙者,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念頭,如今的他,比初見之時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她也無法自拔,有些人,喜歡便是喜歡,縱然知道不該,可還是彌足深陷,無法自拔。
“星羅,你在這裡,我去看看。”
弦朱說著,也沒等星羅答應,便自顧自的走過去。
“沉夢公子,也懂琴藝?”
“嗯,不錯。”沉夢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小女不才,也略懂一些。”
“嗯,至少聽那老人家提過幾句。”
“公子琴藝了得,不知小女可有這個福分請公子指點一二?”
“噢,姑娘請——”
就這樣,這幾日弦朱忍住腰痛,日日坐在沉夢身邊與他談天說笑,不亦樂乎。
遠處羅娑立在山間打坐,看著時不時傳出笑聲的小庭院,面無表情的睜開眼睛,又重新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