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的話蘿絲當然不能不聽,她於是就趕緊怯怯地迎上來跟在了柳葉心的身後。
很快的,三輛轎車自路易大莊園出發,浩浩蕩蕩地開向本鎮的傷寒病患者定點安置醫院。
車上,寒心和柳葉心用青城市的本土方言小聲又小聲地交談著。
“糖心同學,安迪在醫院安插的眼線肯定不比路易大莊園,到時候你就找個機會避開蘿絲的監視,然後將圖紙傳送出去!”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兩人明明談論著很機密的話題,但落入親自開車的安迪的眼中卻是戀人在爾儂我儂、卿卿我我,甜蜜得不行,因為寒心和柳葉心是彼此摟抱在一起的,而且聲音又極小。
半個小時後,寒心等人抵達目的地——湯姆醫院!
湯姆醫院是路易大莊園所在城鎮最大的一家公立醫院,不過,因為這個小鎮非常靠近紐約市,所以,但凡小鎮上的居民們生病了,他們更願意去紐約市。
所以,一直以來,湯姆醫院是沒有什麼生意的。
不過,因為這次水災引發的傷寒疫情,湯姆醫院因為距離最嚴重的疫情災區最近,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周邊幾個城鎮最大的疫情防控定點醫院。
寒心和柳葉心等人到醫院的時候雖然還很早,但湯姆醫院的大門口已經堵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這些人多是感染了傷寒病的患者家屬。
感染了傷寒病的患者已經被隔離在湯姆醫院,為了防止疫情的繼續蔓延,這些患者是不允許家屬探望的,也因此,堵在門口的患者家屬們便開始吵吵了,說什麼也要見自己的親人。
事實上,不僅今天,自從半個月前湯姆醫院出現第一個被隔離的傷寒病患者的那一刻開始,患者家屬們就沒有一刻停止過吵鬧。
起初的時候因為感染的人少,患者家屬也少,因此這種吵鬧才沒有鬧出多大的動靜,但最近這幾天感染傷寒病的患者越來越多,而病人家屬的數量也因此而增長,父母子女,七大姑八大婆,全都堵在了醫院的門口。
醫院這邊的保安數量已經增加了十倍,甚至還有安迪·路易麾下的數百名軍人控制局面,不讓病人家屬們鬧事,但眼下隨著病人家屬的數量越來越大,這眼看著局勢就該控制不住了。
“湯姆,你這個狗屎,你憑什麼不讓我們看望自己的親人?這裡到底是醫院還是監獄?”
“垃圾湯姆,近半個月以來你一直都像縮頭烏龜似的躲著爺爺們,你今天要是再不滾出來給爺爺們一個說法,爺爺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湯姆醫院!”
“湯姆,誰都知道你治下的這家湯姆醫院是全紐約市最垃圾的公立醫院,我說什麼也不能把我的父親扔在你們這個垃圾醫院折騰,你趕緊為我父親辦理出院手續,老子要帶他去紐約市最大、最好的醫院!”
看得出來,病人家屬們口中的湯姆就是這家醫院的負責人。
不過,湯姆顯然不在現場,進入醫院的正大門口堵著上百名保安,外圍更是有數十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在把守,所以,病人家屬們雖然鬧得兇,但卻沒有一個人敢踏前一步。
畢竟這時候地上正蜷縮著兩名中彈的人,可以想象,這兩人正是因為想要沖進醫院所以才被士兵們開槍射擊的。
此時,腰配手槍堵在醫院門口計程車兵將領見局勢無法控制,一咬牙,當即拔槍朝著天空開了一槍。
砰!
子彈出膛,聲震四野,那幾名站在最前面、試圖不顧一切沖進醫院的病人家屬立刻就犯慫了,一個個面面相覷的同時趕緊戰戰兢兢地後退到了人群中。
士兵將領人高馬大,一槍震懾眾人,明顯非常得意,緊了緊腰間的皮帶,沉著臉的他當即橫眉冷對地瞪向眾人,然後怒吼道:“你們這些不識好歹的王八蛋,我最後再警告一遍,誰要是敢上來,老子就殺了他!所以,傻叉們,我以我手中的槍命令你們!現在!立刻!馬上!滾!”
砰!
話音剛落,士兵將領再次朝著天空開了一槍。
“啊……”
在士兵將領的暴力恐嚇下,原本鬧得不行的病人家屬們就全都恐慌了,他們放聲尖叫的同時,紛紛抱頭鼠竄。
不過,卻有少部分人不受士兵將領的威脅,他們緊攥著拳頭硬撐了下來,等鬧哄哄的人群走掉大半後,這三十多名執著的病人家屬便再度冷著臉朝著醫院大門的方向靠近,一副不進入醫院便誓不罷休的倔強架勢。
讓遠處還沒下車的寒心微微一怔的是,病人家屬中領頭的人竟然是一個須發皆白、背脊岣嶁、骨瘦嶙峋的老人,戴著一副老花鏡的他走路都給人一種非常緊張的感覺,他趔趔趄趄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
“卡門,你這個倔強的老東西,難道你沒有聽到老子剛才說的話嗎?老子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不趕緊滾蛋的話,我真的開槍了!”
士兵將領看到為首那名須發皆白的老頭,臉色頓時就寒了下來。
對士兵將領而言,那位叫“卡門”的老頭實在是太難纏了,十多天以來,老頭每天都會早早來到湯姆醫院門口,然後領著另外三十多個同樣倔強的病人家屬嚷嚷著要進醫院看望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