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她咬了咬唇,聲音有一絲顫慄:“師……師父,可還好嗎?不知師父,今日來,有什麼事……”
眼皮微微地抬起,他喉嚨間有些澀澀。他問:“你……你……這是為何,她……她是不是……”
“師父想問什麼?”她裝傻充楞地,歪著長髮攏起的腦袋,一臉地茫然地看了看。
“嬋兒,是不是我……”
她慌忙挽起,耳邊掉落的細頭碎髮。露出了一排,整齊好看的銀牙。
她打斷道:“當然是您的徒孫,千真萬確的徒孫。不過,確實不是師兄的。當年為了護住我,師兄才會那般說。
“這麼多呢,請師父原諒師兄吧,”
她說,眼眶紅紅的。
見他微張著口,眉頭緊皺,一臉懷疑地望著自己。
她垂了垂眸子:“嬋兒的爹,早就死了,”跺了跺腳,又咬牙切齒地說道,“是個不負責任的渣人,當初都怪徒兒眼睛瞎,”
“我怕師父殺他,才不敢說出實話。後來下山找他,他卻不肯承認我們娘倆。我才徹底地死心了,又不想拖累師兄。便偷偷地搬到這裡來了,其他的師父還是別再問了,”
她垂落兩行清淚,彷彿真的痛心後悔。
“你……”
滿口謊言的妖女。
果然如此,不需要問了,答案已經有了。
他斂了斂如星的眸子,周身的寒氣迅速地擴散開去。
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他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身子彷彿已經不屬於自己。
“你還要,撒謊到什麼時候,”
“玉小晚,”
他凝了凝神。
冷冷地朝她望去。
殺意,殺意。
他身上有徹骨的殺意。
她害怕地僵住,一動不動,不敢離開原地。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了……
腦海裡迴圈著這句,她的大腦登時一片空白。
不,不可以,不可以奪走她。她只有嬋兒了,只有嬋兒了呀。
滾燙的淚滴,灼上了臉頰。她哆哆嗦嗦,竟忘了說一句話。
清冷的聲音響起,她的淚水隨著決堤。
面色無波無瀾,他說:“我這一生,無愧蒼生,獨獨愧了你,”
“我不愛你,從前往後都不愛你。枉我自詡正義,卻將你的一生毀去。”
“如今,便將這條命,賠於你,”
撲滋,撲滋,撲滋。
他傾倒在地。
朱唇漸漸蒼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