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溫柔地說道:“沒事,再盛一碗而已,”
七年的時光,不痛也不癢。
他的溫柔裡,有著徹骨的寒氣。
慧娘連連退了幾步,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把剪刀。
她抵在自己雪白的頸間,徑直迎上他溫柔冷卻的目光。
一字一頓地威脅說:“林、致、遠,別、逼、我,”
“我、現、在、死、了,誰、也、不、會、好、過。”
她的目光冷冷地,害怕到了極致竟也無動於衷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甩了甩袖子,面色青黑地離開了這裡。
“致遠哥哥,等等我,”
腳步聲凌亂。
耳邊。他的她。聲音嬌滴滴的。
慧娘癱倒在地,剪刀無力地垂在了羅裙裡。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冗長的窒息。
滴答滴答,水珠不斷地落下。她咬了咬銀牙,將掌心的一塊碎片拔下。
滴答滴答,水珠落地更兇啦。她靠在了牆邊,吃力地將自己抱成一個圈。
一天兩天,落子湯不變。
吃穿用度,漸漸地上不了檯面。她終究還是,打發到了林家偏遠的別院。
我垂了垂眸子,
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兩片薄唇輕啟,:“慧娘,快醒來,”
她恍恍惚惚地,移轉了笨重的身形。渙散無光的瞳孔,漸漸凝聚出一抹微弱的光亮。
蒼白無色的臉上,慢慢渲染出了一絲笑容。她低了低,髮髻如雲的頭,聲音細細又柔柔。
她說:“抱歉,驚到了公子,”
“無事,慧娘不必介意,”
我側目朝她看去,心口有一些壓抑。那些蒼白無力的話語,終究無聲地吞回了肚子裡。
將腰間的錦袋取出,露出了五顏六色的石頭。
“不知慧娘,可知它們的來歷,”
“這……這些,是……是哪裡來的,”
慧娘驚恐地看著,她不自主地往後退。彷彿眼前堆放的,不是流光溢彩的寶石。而是一堆能夠突然撲來,吃人血肉的惡鬼骷髏。
“大……大哥,二……二哥,三……三哥……,四……四哥……,五……五哥哥,”她咬著嘴唇,眼淚不住地滑落。
“七弟……”
她說,聲音哽咽著。
果然如此呢。
我側目朝她看了看,動了動涼涼的唇片:“慧娘真是好福氣,生在了這般好的世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