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天庭有五位卓絕出色的仙郎與五朵仙花違反天規,纏綿相戀,玉帝震怒之下,他們這五對深情相隨的愛侶被迫拆散,打落人間。
在必須斷然訣別的最後一刻,深情幽邃的眼神,怎度也不願遠離心愛人兒的眸子,心頭巨大的痛楚像是硬生生被寒冰利刃劃破了靈魂。
然而在雙眸交會之時,他們在心中立下誓言──
就算下輩子、下下輩子,就算被打落凡間不知處,也要永遠、永遠記得最心愛的人千萬千萬不要忘記呵……
五位仙郎心頭各自落下了一滴鮮豔血珠,隨著他們的愛落入凡塵,脫胎幻化,各自烙印了屬於自己的轟轟烈烈、深深愛戀……
***
宋朝年間
連著幾日下了數場大雪,凍得花鳥人獸都不敢冒出頭來,偏偏滿枝滿林的梅花卻是不畏風雪,但聞暗香浮動,但見嬌影嫣然,粉粉嫩嫩的綴亮了一地白雪銀光世界。
王子服被著一件雪白絨褂起身,推開軟煙羅簾兒,痴痴地望著外頭銀雪紛飛、絳豔迎人的紅梅雪景。
他烏亮亮的發綰成了個書生髻,玉面俊朗,黑眸如星,顧盼間自有一抹恂然儒雅氣度。
「公子,你醒了嗎?」丫頭輕輕敲著房門,笑吟吟輕呼。
子服沒有回答,此刻眼底心裡統統都是那梅、那雪,哪還顧得了外頭頻頻呼喚聲呢?
「公子?」丫頭屢喚沒有響應,還以為他依舊擁被呼呼大睡,再叫了兩三聲,始終沒有響應,只得先退下了。
良久,子服彷佛大夢初醒,激動地沖到書案前,倒了暖壺裡的茶水在一方石硯上,磨了幾下,飛快地拈筆沾墨,在雪白紙絹上匆匆書寫──
洛陽誰家白三笛,漫天吹來曉霜疾,半卷清風半卷絮,花底濃淡相複疑。
冰雪粉妝色芳華,家梅玉琢豔無瑕,多情莫笑我痴顛,寧醉東風眠酒家。
王子服書於清曉梅花林前
他籲了口氣,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微微凝霜的毛筆。
拈起了絹紙,看著紙上墨色沉如龍飛,字跡奔若鳳舞的詩,他先是朗朗清吟了一遍,然後又是一遍,這才小小心心地輕折了起來放入懷中,隨意地蹬了小羊皮靴,抱了一個香爐子咚咚咚地跑出了臥齋。
雖然披著件雪白絨掛,可天上又是扯棉拉絮地落下雪花來,凍得子服鼻頭紅通通的,但他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更加歡喜地踩著步伐來到梅花林。
他謹慎地把香爐子放下,輕輕將那首詠花雪詩掏了出來,吹起火摺子點燃雪白的絹紙。
直到火紅光焰緩緩在香爐裡燃了起來,他合手虔誠地膜禮,俊臉肅穆,「梅花呀梅花,妳們的清豔傲骨實在令小生崇拜動容,雖然小生不僅花言草語,然一片愛慕之心唯天可表,謹以一方絲絹燃之,願妳們花界有知,能略歡喜一二。」
雪白的絹祇漸漸被火舌吞噬,靜靜消逝在香爐中化為灰燼。
他恭恭謹護地再合十膜拜了幾拜,這才籲然地起身。
「少爺?」丫頭不可思議地瞪他「你在做什麼呀?」
子服愣了一下,痴痴地道:「我在焚詩贊花呀!」
丫頭拍了拍額,雖然明知少爺就是這麼個痴書生模樣,還是免不了對他所做的諸種傻寧笑嘆起來。
「少爺,天冷了,你只披件衣裳就跑出來,萬一受了風寒怎麼辦?夫人一定會罵死婢子的。」
子服溫柔清亮的眼眸浮現笑意,溫文地道:「蘭兒,不會的。對了,妳這麼早來找我有什度寧嗎?」
「呀,我差點忘了,堂姑爺來了。」蘭兒笑咪咪地道,「現在正在花廳和夫人聊天。」
「堂姊夫來了?」他眼睛一亮,撩起了被雪沾濕的衣角,轉身匆匆就往大宅跑。
「少爺,你還沒用早膳,也還沒換衣裳呢!」蘭兒急急叫著,可子服一溜煙就不見了,她哪還喚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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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愉舟豪爽地笑著,一身青衣束冠瀟灑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