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羨魚和綠珠都坐在屏風後,沒有露面。
幾人眼觀鼻鼻觀心,沉默半晌之後,裡頭坐著的人才開口。
“掌櫃的可說清楚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尤為年輕,倒像是剛及笄的少女一般輕靈悅耳。
幾個廚子驚詫地對視幾眼。
“掌櫃的說清楚了,我們幾個都是自願和姑娘您去京都的,就是家中老小需要姑娘幫襯幫襯,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要求。”頭髮稀疏的中年男人撓撓頭道。
這姑娘出手十分闊綽,自那日和那江南首富之子對賭的時候他們就聽說了,酬勞必定不會虧待他們,在哪活不是活,京都待久了也是家。
少女不鹹不淡地嗯了聲,“我可以給你們豐厚的報酬,可我也有一個要求,你們要是答應,那便可隨我北上。”
頭髮花白的男人問:“不知是什麼要求呢?”
“我要你們籤死契。”
幾人頓時僵立當場,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發聲,“死……死契?”
他們自然知道死契是什麼,簽了死契的一般是僕人,生死皆在主人一念之間,便是活活打死,官府也說不了什麼!和賣身無異,並且子孫後代都是主人的家奴!
眾人大氣不敢出,隱隱有了退縮之意。
白羨魚用勺子舀了一勺銀耳蓮子粥,“嗯,死契並非讓你們賣身給我或者什麼人當牛做馬,只是在我用你們的這段時間,若是你們違反了我的命令,那麼……”
她話沒有說完,可他們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這是最安全的做法,沿途水賊橫行,讓他們自己拖家帶口來京都是不大現實的,特別是當中有婦孺。
況且京都各家探子眾多,若是他們中途跑去了別家,或者發現了她的身份之類……白羨魚眼神微凝,這回帶著下江南的人也都是府上的死契僕人侍衛,不籤死契,她確實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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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話。
白羨魚想了想,補充了句,“二十年,到時我會在死契上寫明,二十年之後你們便是自由身,而我也可以提前給你們十年的酬勞。”
有人吞嚥了下口水,眼睛轉了轉,“姑娘,我還是覺得梁州好,在這幾十年了,怕是去了京都也不中用了,小人還是走吧?”
他說著就往後退,看樣子生怕白羨魚派人追上來一樣。
白羨魚倒也沒有阻攔。
一個人跑了,其餘幾個人也都蠢蠢欲動。
“我……我家女兒還小,我也不能去!”
“我突然有些肚子痛,姑娘,我先告辭!”
沒一會兒就跑了五個人,腳步聲紛亂。
隔著幾間雅間還能聽到他們在小聲議論,“能有幾個錢啊,說不定還得把自己的命搭上!這賠本買賣我可不做。”
“就是就是!”
白羨魚依舊心平氣和,能賣身籤死契的都是些窮苦潦倒到過不下去的人,她原本只打算說動兩個人便可以,如今這情況,或許一個也夠用,多收幾個學徒也可解燃眉之急。
頭髮稀疏的中年男人和頭髮花白的男人都沒有走,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瘦得像個猴子,一箇中等體格,眉頭上有顆痣。
“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嗎?”白羨魚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