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問題?”梁智皓終於被一直追隨她動作的兩雙眼睛熱惱了,放下杯子看看我旁邊的我又看看對面的清子,正色道。“想說什麼,說。”
“你是不是用錯代詞了?”私下裡罵對方什麼詞狠罵什麼,在外人面前這還是第一次,而且剛剛那一大段的演講以“她很蠢受不起蠱惑”結尾怎麼聽怎麼像自我總結。
“是是是,應該是我們,三十歲附近的女人都很蠢。”似乎沒想到我們會問這麼簡單的問題,很快給出了一個頗具梁氏風格的回答。
“清子晚上回去嗎?”不知道什麼時候立坤頭偷偷折了回來,輕拍清子的肩膀。
“回啊。”
“哦,那一會兒結束我在停車場等你”說完也不等清子回答,小快步走開了。
這兩人相處模式可真奇怪,像七八十年代還沒有發育完成的初中生似的。
清子放下手裡的杯子,對著兩個眼巴巴望著她的寵物柔聲道:“你們想問什麼?”
“我就想問你們家這哥們知道有個工具叫手機嗎?”一時沒穩住,噴了清子一身的果汁,她不慌不忙用紙巾去擦“工科男有時候腦袋一根筋轉不過來。”
“別黑我們工科。”工科妹子可真受不了大家有事沒事就把那些說不通的行為往工科上面按,這口鍋從還沒有上大學就聽,可真t太黑了。
舞臺背面的顯示屏上出現迎接新年的倒計時,像一個熱情的□□被點燃,大家扭動著跟著顯示屏上的數字倒數,似一種祈禱,祈禱今年的壞運氣趕緊結束,明年能有一個好的開始。
化著濃妝的主持人,即便拿著麥克風,還是得扯著嗓子大喊,企圖讓場上的所有人都能聽到跨年的新活動,終於整個大廳黑了下來,只剩下天花板正中央懸掛這的酒瓶形狀的微弱光芒,被倒計時帶起來的熱情終於被對這燈的好奇心分走一些。
主持人滿眼感恩的將聲音恢複正常音量,緩緩從舞臺走下來。這個旋轉的“酒瓶”在倒計時變成0的時候會停下來,被它的兩端光束找到的人,可以隨機挑選另一端的一人接吻,第一組完成接吻人作為喚醒愛神的精靈,會被做成人偶放在酒吧的吧臺,接受一整年裡在這裡産生的情侶獻比,知道下一年喚醒精靈出現。
光束所到之處的每雙眼睛都直直的望著對面,甚至有小女生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許願邀約成功或者被邀約。
“我們可以拒絕婚姻,但不該拒絕愛情的發生。”主持人此時像是一個感性的浪漫主義詩人跟身上閃閃發亮的衣服絲毫不稱。“愛情始於偶然,邁開步子勇敢的走向它。”
“過了今晚老孃就二十八了。”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她說這話的表情,高跟鞋的聲音已經在幾步之外了,奮勇向前的背影在途中和一個人的肩膀蹭了一下險些摔倒,那個人正是迎面而來的立坤。
清子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空位,甚至不願意轉身去看“酒杯”另一端的光束裡都有誰。
梁智皓走到陸川的面前,不帶絲毫猶豫的將他的頭按向自己,陸川像是被著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了,瞪大了眼睛,想掙脫卻慢慢柔軟下來,手一遍一遍的撫摸著智皓披散在背的長發。這個吻,持續了半分鐘之久,主持人帶頭開始的掌聲和恭喜聲中中宣告結束。
清子被立坤在大家的掌聲和歡呼聲中攬著提前離場,離開前臉上對這個遊戲的無動於衷變成詫異然後釋然。
那天晚上智皓像個奔赴戰場的勇士,清子像個得到愛神眷顧的小女人,而我,站在人群看著我的朋友們幸福。“酒瓶”的另一端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望著我或者我身上的裙子,我們不在光束裡,深夜的暗黑中。
a市的人越來越少,服裝店美甲店的人卻是爆滿,與因為少了夜市小攤販而變得冷清的街角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得出來,每個人都在回家過年的路上或者準備美美的回家的路上。
“真的不用我陪你嗎?”年三十的早上,幫著智皓運完最後一趟需要帶回去的行李到樓底下,她欲言又止的拉著我的手。
“不用不用,七天假而已,就一個國慶的長度一樣沒啥特別的。”
“我買了排骨豬腳還有海鮮水餃湯圓那些都放在冰箱裡了,你記得煮著吃。”
“知道啦。”很感激身邊還有一個時刻關心著你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的人,因為那個人不是家人也不是愛人所以更感激。“陸川什麼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