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三個月的時間裡體重下降的快20斤,到醫院查詢驗尿確診為糖尿病,醫生說,發現比較早,並不算嚴重,只要注意飲食和運動就不會有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更年期的原因,很長一段時間但凡見著一個認識的人,她都會抓著反複用誇張的語氣去講述自己的病情。
當然,家人也逃不過。身體沒出現一個不同的症狀她都認為是糖尿病引起的,家裡的任何人都不能的反駁。催婚也就成了一日三餐一樣必不可缺的事情,帶著“絕症”病人遺願的語氣讓人難受。
“和周欽聊的如何?”我的工作相對清閑,離家也不遠,所以每天中午只要沒事兒我都回家陪她吃午飯。
“還成。”我一直覺得周欽的長相配我,絕對是糟踐了他哪一張帥臉。他性子清冷偶爾聊天並不討厭,但那一次見面之後,我們沒有再見過,也都沒有關系要在進一步的意思,可能我們都清楚,只要有父母知道的一個人一直存在,就不會催的那麼厲害。
“還成,就早點定下來,讓我有生之年還能抱抱外孫子。”母親依舊扒拉著碗裡的飯,好像結婚生子和吃飯一樣,是人存在就必須做的一件小事一樣。
“媽,說什麼呢,我們認識才半年不到,面也沒見過幾次,談婚論嫁是不是早了點?再說醫生說您這病只要注意保養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我把切好的獼猴桃放到餐桌上,伺機開溜。
“我們這一代的人,有哪個結婚之前見了面的,不也過了一輩子?”
“感情結了婚也可以慢慢培養,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的,你都已經三四歲了。”
“那您的意思是我可以隨便在路上拉一個人,只要是個年齡相當的男的就可以跟他結婚慢慢培養感情是嗎?不管結了婚能不能培養的出來。”我有個開明的母親,這是我一直覺得我比其他和我一樣年齡單身著的朋友幸福的地方。很難想象,我竟然從她的口裡聽到了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你們現在翅膀硬了,我誰也說不動了,現在病也得上了,早晚得死,你們就自由了。”媽媽放下手中的筷子,拿餐巾中擦眼角的淚水。
“我會抓緊的,你別哭了,被人看到還以為我都不孝順呢。”我好像做錯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具體做錯了什麼。
母親沒有理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重重的關上了房門。那天中午我在自己的房間裡,吃著我最討厭的水果淚流滿面,我想吃的快一點,早點結束這個討厭的進食過程,可我往嘴裡塞的越多,眼淚就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那天下午在辦公室我給周欽發了一條資訊:我們不合適。他回:我可以等你。
目的地酒吧,是我跟梁智皓和玄清常來的地方,但這是第一次玄清約著我們來。
“你說清子今天是不是抽風了?”智皓來的時候清子還沒有到,在吧臺點了杯飲料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下。
“清子抽風不抽風我不知道,但那桌肯定是抽風了。”坐在我後面那桌的是幾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孩子,講話的嗓門很大,講的內容是前夫們與現任的區別。
“閨房之樂,怎麼能是抽風呢,頂多知識豐富了點。”智皓跟我輕輕碰杯。
“你們聊什麼呢?”玄清進來穿一件白色棉麻料子的長裙,前面的兩縷頭發隨意綁在一起和後面的頭發披散在背上,黑色的長直發隨著步子的頻率輕輕搖晃。
其實,清子和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小資家庭,獨女,討厭上學大學肄業,卻每天穿的像個文藝青年似的,比我這個偶爾跟文字打交道的人更像文藝青年。性格沉靜,就是那種在一家公司工作兩三年,也不會和同事互相儲存電話甚至也不會有人發現她遲到或者請假了的那種沉靜。大我們三歲,從未因為自然的交往而戀愛,每一任男友都來自於相親。
我們認識是因為一本小說。大一暑假找了個實習的機會,需要租房子。她那時是一個中介公司職員,因為帶客戶忙不過來,我又急於看房,互加了微信,給我房子的密碼和地址,她的頭像正是那本小說的男主,雖然後面房子沒有租成,我們卻成了書友,後來成為好朋友。再回來她放棄了那份工作,回到我們上學的城市生活,也就是我們現在工作的a市,經常見面和梁智皓也成為了好朋友。
那時候起她的生活中的就只有三件事:小說、韓劇和相親,有幸的我跟她的開場話題是小說,梁智皓和她的開場話題是相親,不然還真不知道怎樣能成為她的朋友。
“隔壁桌在討論xxoo姿勢大全。”梁智皓多次吐槽過清子進酒吧穿這樣不合適,無果,現在看來應該是徹底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