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曉南,今年27歲,和初戀10年的男朋友剛分手不到三個月,這個坐滿陌生人的包廂是我人生第一次相親現場。
頂著鳥窩頭,長著大明星霍建華一樣的臉,身高不足170,出門迎接我及及我家人的男子叫周欽,我今天的相親物件。
前男友比我大兩歲,微微謝頂,掛著半個足球大小的啤酒肚,很明顯這個長相帥氣的小鮮肉不是我的菜,於是,和一圈不認識的罩杯打過招呼之後,自顧自玩手機,偶爾抬頭附和,獻上恭敬的笑容。
周欽被擁在長輩和媒人中間坐著,接受我父親和爺爺的各種盤問,當然都是物質和工作的,可能是相親的次數多了,這些我覺得隱私問題,他都回答的不急不躁,雖不善言談,卻能跟著我父親的話題發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你是自願來的嗎?”午飯時間,周欽被安排坐在我旁邊的位置,我小聲問他,如果他不是自願的話,那麼接下來就好辦多了。他不知是沒有聽見還是不願意回答,並沒有給我肯定的答案,繼續拿著酒瓶給兩家的長輩及媒人斟酒,我自然也不會再問,和左手邊的母親討論起菜色來。
用餐接近尾聲的時候,周欽和他的母親一起離開包間,從二樓包間的視窗望出去正好看見他們在街對面的自助取款機前,遠遠的還能看到他牛仔褲屁股以下位置有一個黃豆大小的小洞。
“媽,讓爸爸結賬吧。”那個洞讓我想起顧陽第一次見我家人的樣子,比起小鮮肉的長相親切不少,中途離席去銀行大概是每箱預料到會有這麼多人,錢沒有帶夠吧。
“相親哪有女方付錢的道理。”媽媽繼續沒吃完的飯。
“這小夥子喜歡不?”媒人湊過來,離我很近,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音量卻足夠外面走廊的人聽到。
“第一次見面哪裡談得上喜歡不喜歡,先見個面,讓兩個孩子自己聯系一段時間看看。”母親手上用筷子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很多時候我都務必感恩我的母親比村裡同齡人的家長開明,比如現在不硬逼著我做決定。
媒人絲毫沒有離開我身邊的意思,反而湊到重新左回我旁邊的周欽旁邊問了同樣的問題,周欽小聲的回到了句可以,媒人問題再次拋向了我。
“你討厭我嗎?”我萬分尷尬的時候,周欽問我。
“不。”就算真的討厭,我也不會當面告訴你啊。
“那我們可以留個微信,相互聯系嗎?”
“可以。”我開啟微信二維碼,螢幕上出現新增好友成功的字樣,媒人一臉滿意的,放過我離開。
媒人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摞大大小小的紅包,先是將小的一一分給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弟弟,然後帶著剩下的最大的一個徑直朝我過來,推讓到雙方衣衫淩亂依然僵持著沒有結果,換成周欽的母親上場。
“曉南,這是阿姨對晚輩的一點心意,你不要嫌棄。”
“阿姨,這個紅包先放在您那裡收著,等我以後和周欽有結果了,一起給我包個大的就好了。”我可不想把自己賣了。
“阿姨以後肯定會包大的給你,這個小的你先收著,乖。”周欽媽媽的手死死的拽著我,比我的母親更像親生的。
周欽從他媽媽手裡,將我拉包間的一角,小聲跟我說,讓我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如果不收,別人會以為我沒有看上她兒子。聊一段時間覺得不合適,把紅包換他就好。
紅包收下之後,銷售人員簽訂大單之後的笑容,兩家長輩聊天的語氣比飯前親和不少,草草找了個藉口各自回家,讓我和周欽單獨約會。
梁智皓的電話鈴聲,將我從跟周欽長時間的尷尬沉默裡解救出來。她是我唯二的閨蜜,為了順服我嘗試相親,約定好在我入場半小時之後打電話給我,如果感覺不適可以乘機溜走,覺得可以掛掉電話繼續就成。沒想到這電話來的比約定的時間完了兩三個小時!
“曉南,來公司接我。”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捂著嘴說的,空氣在聽筒裡發出呼呼的聲音。
“好,我馬上過去,你把地址發我。”時間雖然晚了,裝的倒挺像的,我只需要按照之前對好的臺詞說,就可以完全脫離苦海了。
“我今天在工地辦公室。”在我準備掛電話之前,她又補了一句。
“你認真的?”梁智皓是一名讓我敬佩的專業監理工程師,長期輾轉於市區與各工地之間,是國內,從前幾天發給我的新地位來看,距離我現在所在的位置至少一個小時車程。
“中午見的相親物件是個瘋男人,你來的時候小心點。”緊接著是挪動桌椅的聲音夾雜著一些不知名的聲音。
“你先藏起來,我馬上過去。”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匆匆跟周欽道別後,火急火燎的趕到工地,她公司樓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手拿著磚頭,有氣無力的有一下沒一下的砸著玻璃大門的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