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純的靈力化作暖流，滋養著她暗傷複原後的經脈和竅xue。
葉淩吃了幾口後就放下了筷子，她其實並不知道對秦思虞說些什麼。
在這頓飯之前，不管是秦思虞還是鈞天大帝，對葉淩來說都只是一個冷冰冰的符號。
他僅僅代表了那段早已經被淹沒在時光中的古舊過去。
就像是褪了色的畫卷，沒了色彩，就連筆觸都開始模糊不清。
所以她不願意把秦思虞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來看，更不願意和他成為朋友。
她本來就只是一個過客而已，不知道多久就會回到萬年後的時光中去。
所以她和秦思虞之間，最好的關系就是陌生人。
不過現在。
她沒法違心的說，秦思虞不是她的朋友。
葉淩注視著秦思虞，他的眼角眉梢已經沒有了一絲陰霾，彷彿死亡的陰影並沒籠罩住他。
葉淩突然道：“其實準確來說，應該不是一萬年，可能是兩萬年，三萬年，我也說不清。”
她出生於九霄破滅後的一萬年。
可是從現在到九霄破滅，她真的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
“我的歷史學的不好。”葉淩道，“所以你不用覺得困擾。”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
當你的面前坐著你的恩人和朋友，你明知道他會死，卻絲毫辦法都沒有，就連安慰都顯得格外的蒼白。
秦思虞卻道：“我知道了。”
葉淩抬眼看他。
秦思虞在笑，他在安撫葉淩：“我知道了，我會讓我自己死得晚一點，至少下次見面之前，我會堅強的活著。”
葉淩低下頭，嗯了一聲。
秦思虞道：“所以在你這次消失前，至少吃完這些靈膳吧。”
“你過去應該沒有服用過這麼精純的靈氣，吃完這頓飯，應該就能邁入扶搖二轉了。”
“扶搖九轉，每一轉都是一劫，不過你要記得，扶搖一共有九劫。”
秦思虞又給葉淩夾了一朵開在奶白色濃湯中的紫色花朵。
“你的劫不會在萬年前，所以又要說再見了。”
“不過，這次至少還有說再見的時間。”
葉淩停下了筷子。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你。”
關於《觀山》、關於太霄文、關於那個秘境，甚至關於她的體質、她的拓本、她手心中的吊墜。
可是這一刻。
眼前的秦思虞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像是卡殼了的電腦畫面，他的笑容停留在過去的空間裡，嘩啦一下被時間打碎。
葉淩立刻伸出手去，卻是什麼都沒有抓到。
“再見。”
“如果下次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她的耳邊傳來了支離破碎的告別聲。
光怪陸離的時間裡，動蕩著的線條在葉淩眼前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