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律新的免疫負調控技術在針對實體腫瘤治療時的效果並不十分確定,雖然在理論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是在醫學上,從實驗室到臨床,看似很簡短的路程,實際上卻無比遙遠。
就像美帝某大型制藥公司,他們花費了數年時間數十億美金,研製了一個心血管方面的新藥,然而這個新藥在臨床應用上卻發現了嚴重的副作用。這家藥廠的運氣非常好,因為這只藥的嚴重副作用居然是可以使男性病人的生殖器發生充血……於是,一個偉大的新藥萬艾可偉哥)便以這種無厘頭的方式誕生了。
佟律新的免疫負調控技術在臨床應用上的最大問題是無法精確監測到患者本身的腫瘤免疫狀態,因此,在臨床用量上就難以把控。量大了,病人的免疫狀態很可能被整亂了,量小了,可能對病人就起不到期望的作用。
但是,在針對這種類腫瘤病例的時候,免疫負調控技術卻發揮出了神奇的作用。這個現象對一名醫生來講,絕對是一種無法控制的驚喜,因此,張石也早早地就此問題跟佟律新展開過討論。
也就是說,佟律新也早知道了免疫負調控技術對於類腫瘤疾病的神奇效果。
這一次在申海、省城以及彭州三地爆發的類腫瘤病例來勢洶洶,申海方面確診的病人已經超過了三位數,而省城方面也接近了三位數,最少的彭州市,確診病例也多達四十餘。這對佟律新來說,賺錢還都是小事,藉此機會而揚名立萬才是頭等大事。
因此,佟律新要求陳光明立即向奇江醫療所擁有的申海省城兩家中心所在的醫院發出了律師函,他的目的很鮮明,那就是不單單要在這場跟類腫瘤病例的戰爭中讓免疫負調控技術走向一線前臺,他佟律新也要同時站到抗腫瘤戰線的最前沿和制高點。
佟律新心裡很清楚,他這麼做勢必會激怒朱小君以及朱小君的奇江同僚,以朱小君的智商,若是對他展開反擊的話,孰勝孰敗還真不好說,為此,佟律新藉助了麗莎的資源,召集了一支絕對精英的律師隊伍,準備隨時接受朱小君的反擊。
可是,佟律新萬萬沒有想到,朱小君在申海及省城那兩家醫院一槍未開便全面撤退了。
陳光明帶回來的訊息是,奇江醫療的代表趙一航跟他通了個電話,說朱小君為病人考慮,不打算跟他的真健醫療搞摩擦,而且還同意把那倆中心拿出來供真健醫療使用,如果佟律新對那倆中心還有興趣的話,奇江醫療甚至可以接受出售中心的方案。
免疫細胞這個行當在國內的發展速度之快遠遠超過了佟律新的想象,數月之中,全國範圍內從事免疫細胞生意的公司便從幾十家暴漲至近兩百家,而且還在以每天新增一家甚至是幾家的速度在擴大。其市場的競爭慘烈程度便可想而知了。
時至今日,放眼全國,好的醫院基本上都被搶佔了,剩下的那些醫院,幾乎沒什麼學術價值,因此,奇江醫療手上的這申海省城兩家中心,就顯得無比珍貴。
“光明,你跟朱小君比較熟,你幫我分析一下,這朱小君賣中心的動機會是什麼呢?”佟律新雖然動了心,但仍舊多長了一個心眼,擔心朱小君給他挖了個坑等他他跳進去。
“能有什麼動機?無非就是幹不下去了唄!”陳光明點了支煙,慢悠悠像是很有把握的樣子:“你想啊,朱小君背後的資金來源是彭州的地産商呂保奇,而前段時間呂保奇出事死了,他留下來的保奇地産也差點倒閉,朱小君就等於斷了資金來源。你也知道,朱小君手上的資金就那麼點,建了四家中心後,他手上能調動的資金最多也不過一千來萬,就憑這點實力,能跟咱們真健公司打一場持久戰麼?”
佟律新的表情漸漸放鬆了下來:“他要是敢應戰的話,那點錢估計連律師費都不夠。”
陳光明點了點頭:“朱小君何等聰明?再加上這鳥人原本就沒有什麼雄心大志,所以,遇到了咱們的攻擊,也就只能往後退所而不敢迎戰了。”
佟律新以贊賞的目光看著陳光明:“你分析的對,這個時候,朱小君選擇硬撐下去肯定不如選擇變現。”
陳光明彈了下煙灰,笑著問道:“那你是怎麼打算的?收了那兩個中心麼?”
佟律新嘆了口氣:“我倒是很想收,可麗莎不一定會同意,她的心思是想把朱小君給整破産了,現在幫著朱小君實現了變現……”
陳光明接道:“你不說我不講,麗莎又怎麼能知曉?再說,朱小君想脫手的那兩個中心,可都是香餑餑啊,咱們不接手,其他想接手的公司多了去了,你以為就能擋得住朱小君的變現目的麼?”
佟律新愣住了。
陳光明哼了一聲,又說道:“朱小君若是把那兩個中心賣給了一家咱們惹不起的公司……老佟啊,恐怕咱們連自主實行免疫負調控治療的機會都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