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城和葉兆祥之間終於達成了和解。
吳東城向組織上提出了辭職,並建議組織啟用葉兆祥來繼任腫瘤醫院的院長一職。在辭職報告中,吳東城對二人的矛盾隻字未提,把腫瘤醫院現今的混亂局面歸咎於自己管理不善,導致下面科室的商業腐敗,繼而引發了全院思想上的混亂。吳東城提出,能帶領全院職工扭轉現況走出困境的只有葉兆祥。
組織上對吳東城的辭職甚為重視,專門派了一個三人小組前往腫瘤醫院進行工作,葉兆祥在工作小組與之談話的時候,高度評價了吳東城這三年來的政績,並為吳東城開脫目前的責任。
到了科主任這一層,大家明哲保身,誰也不願意主動提及吳葉二人的這場權力鬥爭,工作小組也懶得管閑事,睜隻眼閉隻眼,完成了調查報告。
組織上最終批準了吳東城的辭職申請,並接受了吳東城的建議,安排葉兆祥接替吳東城的位子,工作交接期定為三個月。
也就是說,三個月之後,吳東城正式離任,而葉兆祥將走馬上任。
一切,都塵埃落定,這一天,距離陽歷新年還有整整一週,剛好是西方國家的聖誕夜。
西方的聖誕節傳進了我國之後,已經失去了自身的宗教色彩,演變成了年輕人一個徹夜狂歡的理由和藉口。
朱小君尚年輕,進入了新年不過才二十六週歲,但是,面對這樣的一個曾經無限盼望著的狂歡機會,他卻很難提起興趣來。
從七月初進醫院,到現在,五個月多一點,一百六十個日夜,對朱小君來說,卻猶如漫長的五年,甚至是十年。
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已經老了!
“是啊!都已經老了,再也不年輕了,我都馬上要當爹了!”四蛋坐在朱小君的對面,端著一隻小酒杯,從著朱小君,無限感慨。
混球和四蛋並排坐著,也跟著嘆了口氣:“是老了,這身子板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一年前哥們還是一夜五次郎,現在都得改名叫五夜一次郎了。”
朱小君默默地抽著煙,不時地往門口看一看,順便嘟囔上一句:“這個死娘們臭潑婦,這都幾點了,怎麼還不來呢?”
此刻,這哥仨正坐在一家小酒館中等著他們的秦老大。
“你們說,這秦老大是不是生理上有毛病啊?怎麼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也不見她找個男朋友什麼的,就算是是個真的禽獸,那也總該有個發情期什麼的呀!”混球一臉的淫邪樣子,他口中稱的是你們,可目光卻只盯著朱小君。
朱小君目光茫然,仰看著天花板不做回答。
四蛋沒忍住,接住了混球的話題:“豬頭,你跟秦老大同居過一段時間,就沒見到過她弄個啥工具……”
朱小君突然暴怒起來:“你們倆王八蛋,敢這樣在背後說秦老大?秦老大哪點對不起你們倆王八蛋了?臥槽,要不是今天過節,我豬頭一準把你們倆給暴打一頓。”
四蛋和混球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最喜歡在背後糟蹋秦老大的朱小君是犯了哪門子的邪病,剛想聯合起來跟朱小君戰上一局,就聽著“piapia”兩聲,這倆貨的頭頂各捱了重重地一巴掌。
扭頭一看,秦璐鐵青著臉就站在這倆貨的身後。
“看什麼看?”秦璐一聲爆喝,又是“piapia”兩下,只嚇得那倆貨抱著腦袋卷縮著趴在桌上不敢動彈。
朱小君連忙抓住機會猛獻殷勤:“秦老大,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來,這邊做,你看,我都把你的座椅擦得一塵不染了。”
秦璐抱著膀子,晃悠到朱小君的身邊,坐下之前,伸手撫摸了一下朱小君的臉頰:“嗯,今天表現不錯,待會老孃重重有賞!”
危險已然解除,四蛋混球倆貨又活躍起來,混球嚷道:“朱小君最需要的就是個充氣娃娃,老大,你就發發慈悲,賞他一個唄?”
四蛋也跟著起鬨:“要啥充氣娃娃,天幹地燥,幹柴烈火,孤男寡女……”
“pia”——
四蛋的腦門又捱了一巴掌。
“你們仨不是一直嚷嚷著想打槍麼?局裡的訓練房正處理一批過期的子彈,沒幾個人感興趣打過期子彈,老孃跟訓練房的哥們打過了招呼,待會吃完飯,老孃帶你們過槍癮去。”
三個都自稱已經老了的家夥發出了少年般的歡呼聲。
朱小君默默地將桌面上擺放的兩瓶白酒拿下了桌面。
“幹嘛呀豬頭?這大過節的也不給老孃弄口酒喝麼?”
朱小君擺出了一個開槍的手勢:“待會不是要去打槍麼?我怕喝多了誤事!”
“靠,老孃只是帶你們仨慫貨去打槍,老孃又沒說過要親自下場。這樣吧,你們喝點啤的,這白酒,歸老孃我了。”
別看秦璐整日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其實秦璐有著非常良好的自控力,射擊練習場是不允許酒後打槍的,不過因為是幫助他們處理廢舊子彈,練習場的管理人員也會對秦璐網開一面,稍稍放鬆一點。
但秦璐也沒多喝,僅二兩白酒便打了住,那哥仨在秦璐的監管下,三個人才喝了兩瓶啤酒,這頓平安夜大餐就算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