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極辛辣,極嘲諷。
眾人聽在耳中,都覺得無比快意!
蕭庭明無波無瀾的目光落在了紀苭卿的身上。
太后那原本難看的面色也是微微一緩,面露讚揚。
那南闕使者聽了此話正要發怒,卻又忽然想起了這位端王妃的身世背景,不由收斂了神色,不聲不響的給紀苭卿挖坑:
“端王殿下驍勇善戰不假,卻不知你這個王妃有哪點可與端王相配?”使者眼中滿是輕蔑之色:“卑賤的次女也配與我叫囂?”
若換作旁人,恐怕早已因南闕使者這一通羞辱而無地自容。
可偏偏紀苭卿不同。
她前世受過的羞辱還少嗎?這才哪兒到哪?南闕使者羞辱人的能耐屬實差了些。
紀苭卿從容應對:“卑不卑賤的,非使者大人一人便可定論,妾既為端王妃,就擔得起使者大人的敬重。”
“我敬重才華橫溢之人,你是嗎?”使者挑釁道。
大殿內紛紛議論了起來。
眾人皆知,紀苭卿是紀家不受寵的次女,不通文墨,不懂琴棋書畫,甚至之前都是養在鄉下的。
這樣的人卑賤到了極點,若非蕭庭風戰死,紀苭卿怕是連給蕭庭風擦鞋都不配。
“當然。”紀苭卿傲然道。
紀晗依臉色沉鬱,今日的紀苭卿和過去截然不同,看來這個賤人之前膽小怕事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不過山雞就是山雞,再怎麼粉飾遮掩也變不成鳳凰。
她現在答應得乾脆利落,但倘若南闕使者讓她現場表演才藝呢?那紀苭卿不就要貽笑大方了嗎?
紀晗依在心中嘲諷道。
“既然如此,王妃殿下不妨施展一下自己的才藝,讓我等野蠻人開開眼界!”南闕使者戲謔道。
紀晗依聽了這話,知道自己所料不錯,便坐等紀苭卿出醜丟人了。
紀苭卿卻落落大方起身,轉而來到了大殿之上,她盈盈朝皇帝與太后行過一禮,道:
“既然使者大人誠心相邀,妾自不能推諉,既如此,妾便將給太后娘娘準備的壽禮連同舞一同奉上,恭祝太后娘娘千歲。”
紀苭卿之所以特意提起太后壽辰是有原因的。
她大可以直接舞上一曲,讓那些蔑視她的人全都閉嘴,但這樣做的同時便也將今日的風頭全都奪走了,反忽視了太后。
紀苭卿可以出風頭,但是必須不能掩蓋了太后這個老壽星的風頭,否則就是喧賓奪主。
她借給太后賀壽的名義獻寶獻舞,那便是給壽辰宴錦上添花,終還是以太后壽辰為重。
她的拳拳真心,太后會領情的。
可賓客們卻紛紛議論了起來:
“端王妃能行嗎?聽說她什麼都不會呀……”
“她若出醜,丟臉的可是整個大淵!”
“一個在鄉圈養的次女能會跳什麼舞?不會是學習的那些秦樓楚館的豔舞吧?那可難登大雅之堂……”
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只聽一道如銀鈴一般好聽的天籟之音從殿外傳來:“既然皇嫂要舞,那便由本公主撫琴吧!”